01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我。”
当12岁的赞恩在法庭上,对坐在被告席上的父母说出这样的话时,法庭一片哗然。
这个12岁的男孩因为捅伤了一个成年男子,被关进了少管所。原因是自己11岁的妹妹,给这名男子当了童媳,很快就因为难产而非正常死亡。
12岁的赞恩再也无法控制对父母的愤怒,尤其是对伤害了自己的妹妹,却表现出无知无畏的成年男子那份憎恨。
12岁的赞恩,拿刀勇敢的捅向了这位成年男子,但对方并没有毙命。
当天,这名成年男子也出现在现场,对于自己娶了刚满11岁的小女孩,他给出的理由真让人惊恐万分:“我没有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结婚会有什么问题,我妈妈我外婆都是这个年纪结婚,我外婆现在还健在。”
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世界。
十一岁的女孩因为有了月事,就被她所生活的世界里,那些无知又擅长自我安慰的成年人,标榜为已经成熟可以结婚。
没有人想到,才离出家门的她,很短暂的时间里,这个小女孩就彻底和自己的家人阴阳两界了。如此小的年纪,就承担了如此大的生育风险,即使后来情况危急,被紧急送到医院,也没能得到及时救治,原因就是没有身份。
没有身份,并不代表着一条命不被尊重。可在黎巴嫩,对于涌入的大量叙利亚难民,他们的生命就会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无法得到基本保障。
出生在一个动荡而破碎的国度,即使后来拼尽全力逃往另一个国家,这些可怜的生命,都有一个无法褪色的标签“难民”。
也正是这样一个标签,让这些人活在一个我们几乎无法想象的世界里。
02
11岁的女孩刚刚有了月事,就会被家人认为是成熟的标志,只因具备了生育和繁衍后代的基本功能,就被父母亲,嫁给房东已经成年的儿子。
而女孩父母亲的理由,就是嫁掉女儿,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其他人的居住条件能更好一些。而女儿嫁到一户经济条件更好的家里,从此可以衣食无忧,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这是去享福。
可是刚刚才十一岁的女孩,发育尚未完全,仅仅因为初潮,其实身心并未做好全面准备,就不得不为人妻、为人母,这样的人生,似乎被死死的定在,贫民窟女孩的成长轨迹中。
如果女儿是通过出嫁来打发出路,那么儿子则只能通过做苦力,在社会上浪迹,最终以犯事被关进牢房,才能解决吃饭和生存的基本问题。
他们曾经渴望上学,却因为过度的家务劳动无法脱身。哪怕读书的日子里,每天还有一块面包可以带回家,但远远比不上父亲眼中,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帮房东干活来抵扣房租这件事更重要。
这就是生活在黎巴嫩的叙利亚难民的生存现状。
1974年出生的黎巴嫩女导演那丁.拉巴基,非常关注黎巴嫩的社会现状,尤其擅长以女性的视角观察和怜悯处在这个社会边缘中的人群。
可以说,尽管这部《何以为家》的电影,反映的社会主题非常沉重,但是从电影本身很多温暖的细节中,都能看出导演深深的怜悯之心。
“电影也许改变不了现实,但总能为推动改变做点什么。”这就是这位女导演一点小小的“野心”。
《何以为家》中启用的素人演员,就是用最真实的生活场景,讲述处在边缘社会的这群人的日常。
如果这群人得不到妥善的安置,谁会知道,未来有天不堪重负时,形成的巨大爆炸力,又会有多强的杀伤力?
那个时候,才是全社会真正去反思和改进的时候吗?
03
尽管赞恩在这部电影里,表现出了对父母亲强烈的不满与恨意,但很多细节中,这个12岁的男孩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反抗精神和责任力量。
这就让他对妹妹表达出强烈的关心与爱,对才认识的黑人姐姐和她的婴儿,也能尽己所能履行照料的承诺。
只可惜,他所生活的世界,没有给他一直能够尽到照顾别人的能力,最终在现实面前,他一次次的碰壁,甚至可以说是碰的头破血流吧。
他想尽办法帮妹妹隐瞒月事,可还是阻止不了父母亲送走妹妹的现实;他想努力帮助黑人姐姐,照顾好她那个还没断奶的孩子。
可最后发现,自己都很难活不下去。更不要说,还带着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
他只能流着眼泪,把黑人姐姐的孩子,卖给当地组织偷渡的蛇头。
豆瓣上很多人评价这个男孩善良、温暖,可是我看到电影里,真实的他,为了让黑人姐姐那个年幼的婴儿活下去,他从别的孩子口中夺下奶瓶,公开抢其他孩子的滑板车。
为了赚钱,他编造各种谎言把自制的违禁药品,卖给那些本来就已经生活的穷困潦倒的人。
这些举动,在一个显然还没有长大成人的孩子身上,显得那么冷酷又格格不入。
这些行为本身跟善良毫无关系,却又是因为同情和爱的本能,一次次狠心铤而走险……
各种矛盾性集中在这个仅仅十二岁的孩子身上,生活是如此的混乱与糟糕。就像在悲观者眼中,宇宙都像是一个扣着盖子的垃圾桶,没人能逃离扣在其中的命运。
尽管这样,他那对亲生父母还在不停的生育。在赞恩的眼中,这太过自私和无情,无非就是通过孩子的不幸福,能让自己过得幸福一点。
“这样的父母真的不应该再生育。” 12岁的男孩,正是通过把父母告上法庭的举动,想要阻止生活的悲剧继续发生。
他对生活的全部恨意,直接指向了离自己最近的父母。如果以后,他没了父母,可以承受这样的恨意,那他对生活的恨意,又会让谁受伤呢?
04
赞恩的父母亲也很委屈,他们笨拙而又无比坚强的“苟且偷生”,以为逃离了一个战乱的国家就能踏入天堂。却依然在新的国家无法安身,甚至没有能够长期居留的可能。
他们不停的生育,以为这是上帝给自己带来的好运,认为孩子是自己生命的肋骨,最后却发现这样的肋骨虽然一直在生长,却又一直在折断。
他们的孩子出生在黎巴嫩,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叙利亚来讲,也是个陌生者。
就连到叙利亚的灾民团里去领粮食,12岁的赞恩都得操着才学会的叙利亚语,用“假冒”的叙利亚身份,换回一点可以支撑生存的口粮。
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家可归啊!
这样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让我看后整整难过了三天。
但戳痛内心之后,我觉得这部电影还想唤起更多的良知。
听说现在国外的很多科研机构,正在把大数据的应用,积极拓展到安置和管理难民的领域,希望人工智能的介入,能快速匹配到适合难民生活的地方。
再联想到我们过去的历史,不也有很多移民,为了躲避战乱背井离乡,最终迁徙异地开创的新生活吗?让当地重新繁荣发展起来。
那么今天,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更加友善一点?
愿这个世界,能真正温柔以待,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生命。
愿每一个生命不再用恨来反衬善。恨是一把双刃剑,容易弄伤自己。
而善意,只要开始,就不该停止。
就像柴田丰在《别灰心》里轻声诉说:“阳光和微风,都不曾有过偏心,每个人都可以平等的做梦。”
@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亲子教育与自我成长的终身学习者。
13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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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来自豆瓣电影,感谢原图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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