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宫之后,心神难定,太妃将毒药藏在装有镯子的木盒之中,我却迟迟不愿动手。
打听朝中动态,慕容羽果然反了,起兵为王,从泾阳一路向南,前朝事务繁忙,慕容谙还是一有空就来她这里,从不提羽的事情。
慕容谙对她依旧和从前一般好,朝中局势愈来愈动荡不安,吃了好几次败战,羽的军队接连占领了好几座城池,慕容谙也越来越忙。
宫中人人自危,她却可怜战火中的百姓。
凡是战争,百姓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是蒙古女子,当年就是见证了蒙古和契丹的战争,父母被杀害,她一路难逃,逃到了赵国,沦落为乞丐,若不是羽,恐怕她早已被饿死。
她只是小小一介女子,何以改变天下局势。
她说服不了羽放夺位,也没有办法伤害慕容谙。
就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中度日。我病了,太医前来把脉,连道恭喜贺喜皇上,原来是有身孕了,我有了慕容谙的孩子。
慕容谙显得很高兴,心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子嗣,前朝战事接连胜利,就连太医也止不住恭贺龙子祥瑞。
“希颜,我们有孩子了,若是龙子,朕必定立为太子,若是公主,必定万千宠爱,肯定长得和你一样美。”慕容谙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了多日来未见的笑容。
“皇上,若是龙子,不要立为太子,太子太苦,我只愿他平安长大。”我的语气有一丝恳求。
“好,都答应你。你需要好好休息。”说完,屏退旁人。
“皇上,若是慕容羽败了,能否饶他性命,他...他毕竟是我的...哥哥。”
“希颜,若是我败了,你觉得慕容羽会放过我吗?帝王之争,原本就是你死我活。”慕容谙敛去笑容。
那一日之后,慕容谙多日未来,她算是被软禁了,宫门口多了看守的侍卫,名曰保护她的安全。
在这一方庭院之中,她打听不到外界的消息,肚子渐渐隆起,她想这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傍晚,慕容谙来了,许久未见,沧桑了很多,满身酒气,她赶紧安排侍女去准备醒酒汤,自己搀着慕容谙坐下。
“希颜,希颜,我好久未来,你可曾怪我。”
“希颜,我想你,可我,我,一见你,你就提起羽,我知道你喜欢羽,可是,我也真心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希颜,我败了,我若非皇帝,你还会嫁我吗?”
慕容谙一直在说话,是的,她和羽的关系他原本就知晓。
“希颜,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娶了你,你们原本郎情妾意,朕却中意于你,熙太妃这才将你送给了朕。”
“皇上,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榻休息可好?”慕容谙是真的醉了,或许还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味吧。
此时希颜已经五个月的身孕,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试图搀扶慕容谙。
前线的战事必定不会乐观,而如今她即将为人母,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孩子的父亲,如若......她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携手度过。
无论如何,这毒是没办法下了。
“皇上,你愿意和我一同过平凡安宁的日子,做一对寻常人家夫妻吗?”抚摸着慕容谙的脸,明知说出口就是笑谈,她还是问出了口。
如若可能,她愿做普通百姓。
只是,战局打到今日,她即使身为一介女子,也是知晓非一方彻底战败而不能平息的道理,他是天子,岂能弃国家军民于不顾,即使他甘愿为民,太妃也一定不会罢休。
“希颜,若是我败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
说完这句话,慕容谙就彻底熟睡了。
那晚,他们同床而眠,是这战火纷飞里最后一刻的安宁了。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局势反倒平缓不少,听说慕容羽的军队退回荆州,宫里总算恢复了昔日的平和。而希颜,再过一月就要临盆了。
慕容谙常常会过来,每每都很开心,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希颜,朕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等待咱们的孩子诞生,还有一月,还有一月......朕一定等着!”慕容谙摸着她的肚子,微笑着说道。
有些反常的宁静希颜并没有去问缘由,他们都是在拼命过好每一天。
希颜想,慕容谙一定会是一位称职的父亲,稳婆/太医,每日服用的安胎药房/小孩子的衣裳/摇篮,事无巨细,他统统都提前备好了。
如若是个男孩,就叫慕容卿,如若是个女儿,便取名慕容滢。
他们都在期待腹中这个新生命的出生。
慕容谙的脸色越来越差,希颜放心不下,着太医来查,也只是说旧疾复发不碍事,开了好些药方,却未见好转。
离临盆之日越来越近,慕容谙一日早朝竟口吐鲜血,晕倒在地,希颜听到消息,立即赶过去。
进入寝室,就听太医跪倒在地,惶恐难安,而慕容谙睡于床榻之上,脸色苍白,不过数月,消瘦的眼眶深陷。
传唤太医,只听见“罪臣该死,才疏学浅,陛下之疾,恐难......”
婢女及时扶住了倾倒的她,定了定神,她问:“不过旧疾,为何严重至此!”
“陛下实乃中毒,此毒无味无色,很难查出,短期服用只是伤身,只有长期服用,才会致命。而陛下为防娘娘担心,要求臣务必隐瞒娘娘,娘娘,陛下他......恐......不久矣。”
强自定神,吩咐宫女医官严守此事。
“此事务必保密,今日殿上众人,如若泄露半字,满门诛杀!对外只说,陛下旧疾复发,需静卧修养数月。”
遣退宫人,她坐在床榻旁,细想事情缘因。
中毒?谁下的毒?
太妃还是慕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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