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上海

2019年春节前的一个寒冷工作日的夜晚，我突然想去趟豫园。临近年关，特地想要寻热闹。

从豫园站出来，先见到的不是景区的牌楼，而是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和写字楼上的灯光。

上海中心的顶端，来回滚动着“欢迎来到上海”的中英文字幕。东方明珠蓝蓝绿绿的灯光渐变闪烁着。

在地铁站出口，有不少拉着行李的旅客，正以这些著名地标的一个楼顶为背景拍照，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不知道这样的景象，与他们想象中的上海，是不是一样的。

上海中心顶端的滚动字幕，居高临下地问候着踏上这片土地的人们。模糊的月影隐匿在云层中，悬在城隍庙景区的飞檐翘角之上。

工作日的夜晚，整个豫园景区人都不多，花灯如昼，信步也逛得很快。半小时便回到了地铁上，尤嫌太早，于是坐到了南京东路。

沿南京路走到外滩，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了。陆家嘴的建筑物晚上的灯火实在是璀璨夺目，积雨的云层被地面上的灯光映照得有了色彩，流光溢彩的楼宇是一场无声的盛宴，它们刺破云层，成了一把利刃。

陆家嘴

陆家嘴站的公交站台上，每天早上都有提着编织袋，背着行李，拎着水桶的人。初来乍到，落足这样高楼环绕，自然忍不住仰头去看。然而我早上走出地铁站，也仍要仰头看，看建筑物的顶端穿入云雾之中。也不知道和我擦肩而过的拎着行李的人，是否感到这就是他心目中的上海。

楼下的民工可能是初来乍到，楼里的民工则也是头晕眼花。楼里楼外，虽然隔着幕布和玻璃，或站或坐，却又有什么两样呢。

春节的上海是一个悲伤的地方。陆家嘴的高楼刺破了云层，也刺痛了在这里打拼的人的苦心。越是喜庆，就越没有外乡人的容身之地；越是欢迎，越让人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江边的风吹僵了我的手，回到住处，梦里就没有学习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