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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冬的夜晚 寂静而空荡
一声苍远的火车鸣笛
惊醒了——黎明前的碎梦
那时候 外婆还在世
挎着的竹篮里盛着带露水的胡萝卜
菜园子里的姜苗散发出好闻的气息
红土地的山坡里有一条幽静小径
柴火灶口飘出枞树味的烟火
噼里啪啦熏回了我的妈妈
猪圈里的母猪围着成群的猪崽
白绒绒的猪崽拱着草干
待饲的叫声夹杂着外婆和母亲聊不完的乡土
板凳上小小的我和魆黑的夜晚
那时的夜晚是多么的迷人
后来啊,一别很多年
儿子都长成了小时候的我
那童年的鸡爪树带给我多少蜜甜
伴随着外婆曾住过的老屋
老屋里那高高的木门槛
以为外婆从来不会老去
那门口的鸡爪树如今都已消失不见
大我两岁的舅舅憨憨地笑着
“我摘几个柚子、柿子给你带回去”
洋楼里再没有柴火烬煨出来的红薯
柚黄柿橙的山坡 我同舅舅艰难而上
再不见那红花绿树的土坪土屋
曾经邻居家的小女孩
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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