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扫墓总会想起“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句诗。
仿佛清明时节就应该是如诗中所描绘的那样阴雨绵绵的天气。冷清、岑寂的气氛似乎成了清明节的代名词。
每到清明前,我们三姊妹总会相约遵照老妈遗言,提前上坟,祭奠他们。
周六还是阴蒙蒙的,周日就无比晴朗了,好像是知道我们要来,阳光灿烂,像极了老爸老妈的笑脸。
远处依稀传来鞭炮声,渐渐的越来越清晰,随机蔓延开来,伴随着一阵阵烟花燃放的气息。天空中升起一条条灰色的烟雾一点一点把湛蓝的天空染上了点点灰色。
山坡上各个墓前,来祭奠的人有的待个几十分钟,只是按部就班漠然地点燃香烛,走完流程行一个礼就完成扫墓仪式,然后就匆匆离开了。留给墓中人一个冷漠的背影。墓上可能长满了杂草,来祭奠的人却浑然不觉,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有的,就像我们这样拖家带口的大大小小一大家子人,带上铁锹,镰刀,剪刀,小桶等装备,给墓地来个大扫除。
每年都是大姐买上坟的香蜡纸张,男人们负责清理坟头的荆棘杂草,我和二姐负责搬运。清理完,我们会到就近的地里铲些土,填补一下凹陷的地方,把坟头培的圆圆的,再压上一张纸。
整理完毕,姐夫点香蜡,我们开始烧纸,大姐则代表我们向爸妈念念有词:“爸妈,我们来看您二老了。给你们烧的钱别舍不得花哦,想买啥买啥。你们在天上,保佑我们出入平安,保佑几个孩子,上学的学习好,上班的顺顺利利。保佑老二家的打牌赢钱……”
每次说到这里我们都会笑。老妈跟着二姐一家生活时间最久,二姐夫爱打麻将,每次上香拜佛都会替二姐夫祈求打牌赢钱。
老妈走后,大姐就继承她的衣钵。当然了二姐夫也接过老妈的重托,成了我们家扛把子,定海神针级人物,把我们三家团结在一起。
老爸老妈爱热闹,更疼爱儿孙们,只要我们过的好,他们就安心。他们生前不拘泥俗套,让我们清明提前上坟,清明假好带着孩子们踏青游玩。
老爸勤劳,老妈精打细算,在那个年代没有让我们姐妹三个受过饥饿困苦,留给我们的只有乐观坚定自信。
老妈从来自心气高,但在晚年却能屈能伸,在二姐家,随着二姐夫的节奏,走过转业到我们这个小地方的种种不适。最后让二姐夫不得不佩服老妈,心甘情愿留下来。
如今我们也都步入中年了,为人父母,多少也体会到父母当年的不易,理解了老妈的苦心。
如果我们能有老妈的一半作为,我们的生活又会是另一个幸福的模样吧!
扫墓完毕,二姐夫提议我们去了洋县梨园,牡丹园,金沙湖。一路游玩,在金沙湖又遇到了舅妈和她的姊妹。
我们这边父辈的老人中就剩舅妈一个了,她的妹妹和弟弟也都是70来岁了。挪不过舅妈弟弟的热情邀请,我们又去了他们家。舅妈和她弟弟家离得不远,反正从小也都是把舅妈弟弟叫小舅舅的。
小舅妈已经在家给我们蒸好了面筋面皮,煮了一大锅豆浆稀饭。解饥解渴又好吃!
小舅舅和小舅妈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热情好客,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们这些孩子们。
几十年过去了,小舅妈也老了,但不老不变的还是那份亲亲的情。说话间我们瞬间切换到那年那月。在他们跟前,我不再是个中年妇女,而是个孩子,被看见被在意被宠爱的小女孩。
吃饭中,小舅舅又从自家菜园子拔了青菜。给每家装了满满两袋子生菜和菠菜。好亲切的家人!
我们这样的家人,我们孩子这代是无法体得到了。他们没有了太长的亲戚链,没有乡下的外婆家,没有忙假,没有过拔秧,插秧的快乐,没有过摆蒜种菜,寻猪草的乐趣。
然而我们记忆中的那些日子还能跟老人们共情共鸣多久呢?
不要怪人老了泪眼低,实在是那些记忆中的美好日子越来越远了,能见证的人越来越少了。
清明踏青也不再是冷清的气氛,更多的是对已故之人的尊重和思念,对当下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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