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教室后面有一株桃树,但是我在春天以外的季节不怎么注意它的存在。直到一个春天的一个上午,那株桃树开花了,孩子们拉我到窗边观看,我才注意到桃树的存在。开始只是向阳的一枝,不几天花儿就爬满了整树的枝丫,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于是孩子们谈论桃花的话语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
当年教室后面的桃花那是一株粉红色的桃花。一朵、两朵、三朵……片片花瓣都泛着青春的光泽,朵朵粉花都静静地绽放在春天的阳光下,无拘无束地舒展……一朵朵桃花,都像长在枝头的无数美目,凝望着春意盎然的大地。在柔润的南风中,我欣喜地仰望着她们妩媚的容颜。春风中花儿随风而舞,好像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女,精心描绘每一道眉毛,在春天的舞台上尽情地演绎风采,尽情地呼吸空气。每一朵花都很都很滋润,她们吸收了春天雨露,在阳光下焕发生命的光彩。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香气是淡淡的,轻轻地随风飘散出来,犹如一曲低徊的吟唱。此时,想摘一枝桃花回来,脑海里浮现的是杜甫的“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令人惊喜的是那株桃花正好对着我讲台边的窗口,在它弯曲的树干上伸出许多枝条来,像是许多高高举起的手臂,每一根手臂上都捧满了花儿。那不是整齐划一的排列,而是自然而又有序的生长,似乎是一位具有魔力的画师的神奇点画,让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觉得刺眼。那枝头的色彩是一种诱人的粉红,粉色的花瓣簇拥着晶莹的花蕊,仿若娉婷多姿的女子,粉腮含情,迎风伫立,裙裾飘飘,在蜂飞蝶舞的园子展尽妖娆,不知勾起多少人对处女的想象。我不得不感叹于大自然天工巧琢一般的神奇造化。
当年教室后面的桃花在那个春天里,因为一株桃花的盛开,我的课堂也满室生香。因为我说:“孩子们,桃花仙子在窗外听着我们的读书,看着我们学习呢!”孩子们的学习更积极了,笑容更甜了,读书声更响亮了,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他们悄悄改变,连平时最为调皮的孩子也变得乖巧起来,也许他们都不想让桃花仙子看到自己偷懒的模样吧。他们坐在教室里,静静地聆听,享受着随风而来的芳香,这是树和人的竞赛,自然而单纯,学与长的激情也在这丝丝缕缕的香气扩散出来。
当然正如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样,花开总有花落时。起先是一片两片,后来是一片一片又一片,再后来是纷纷扬扬地下起花的雪来。花落了,多愁善感的人便会叹息春光的短暂。花儿凋谢在地上,又化成了泥,这不是一种皆因自然时节的流淌与轮回吗,花开花落的自然规律是不值得我为其伤感的。因为很快,我就可以看到枝头上绿叶间冒出的一个个青桃子来。且不说那果子的滋味,单是那一个个绿色心形就可以让人的精神清爽起来。
后来,学校因为建设需要砍掉了那株桃树,学校里的桃花就成了美好的记忆。但是,我对桃花的喜爱也从未消减。
前些年,不知是哪个孩子吃的果核落到泥土里并且生根发芽,老家的门前竟然自己生长出一棵桃树来,哥哥嫂嫂舍不得拔掉,就让它留了下来。桃树越长越大,大约三四年之后那株桃花已经长得有一层楼高了。每到春天,那株桃花必定“灼灼其华”,把一串串粉花缀满枝头,吸引了蜂蝶,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孩子们常常在朋友圈里看到那株桃花的影子,惊呼那是咱家的网红桃花。前年,大哥又建房子,那株桃树砍掉了,在孩子们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可是第二年,门前的花圃里又长出一株桃花来,还是那个淡粉色的品种。今年春节,那株桃花开的花比去年多了,枝上还挂了彩灯,一家人在桃树下团聚,赏花,年年都有美丽的桃花相伴,心情自然美好。
前年家门口的桃花我是喜欢桃花的,虽然在花卉行列中桃花只是一种非常普通的花,没能排在君子的行列,但是作为春的使者之一,我觉得桃花已经尽到了花的本分。桃花用自己的美丽装点着这个世界。虽然它不像梅花一样显得冰清玉洁,但是它的平凡之美也一样令人眼前一亮。想想桃花,如果她没有在严冬里辛勤积蓄的力量,又怎么可以在春风里迸发耀眼的光芒?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俗人,所以也喜欢这平凡的桃花。
比起公园里专供人们观赏的桃花来,我更喜欢那些生长在山乡村野的土种桃花。不止这一棵,还有许多棵,它们散落在房间屋后,田间地头,独居乡村一隅,默默地点缀着乡村的一角。它们在乡村不起眼的角落,没有浓妆的妖艳,只有淡雅的粉色,眉清目秀地给人养着眼,也养着心。随着微风票飘来的淡淡香气,我会想象到夏天淡绿色的心形果子,一种甜中带酸的滋味在记忆中涌出来,洗去了身心上的疲惫。
公鹅岭桃花说了许多生活中长在房前屋后的桃花,是因为她们和我离得很近,有一种很接地气的美,并不是说公园里专供人欣赏的桃花不值得赞美。论色彩,论花瓣,公园里的观赏桃花更是妖娆。
在南宁,最早的赏桃胜地当属青秀山的桃花岛,因为在几十年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那片桃花岛就相当有名。后来,在许多公园都有观赏的桃花林,人民公园、花花大世界、花卉公园、朝阳广场等等,在春季都散落着一片片桃花的粉色云霞,在古老的蒲津公园上也种了几座山头的桃花。春天去公园欣赏桃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美化的生活环境愉悦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更加陶醉这个世界的美好。
青秀山桃花岛在桃花盛开的季节,爱读桃花诗,也爱唱桃花歌。比如邓丽君唱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崔护到长安参加进士考试落第后,在长安南郊偶遇一美丽少女,次年清明节重访此女不遇。短短四句,就描绘出一个浪漫的故事:桃花相映着的人面还在记忆犹新,和人面去后的桃花依旧笑春风相对比,使人不能不去想象那美丽的爱情故事情节:初遇时他们在桃花盛开的地方脉脉含情,经历了别后深刻的相思才有后日的深情重访吧?可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道尽了重访未遇的失望。现代也有歌唱桃花的歌曲,比如《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还有《桃花朵朵开》,都给人许多美的感受和想象。
老家门前桃花朵朵开我不想伤感残花的凋落,也不想空叹春光的流逝,由它们去吧,让春花烂漫的光华永驻心田,我也曾经是拥有粉色年华的女郎。春天,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时光,所以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青春的时光呢?
今年春节家门口的桃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