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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冷穿暖和家里今天又热啦今天是你爹的生日买了好多菜”措不及防的一把狗粮。
这一串没有标点的话看得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而我正在大西北飘雪的天气里,哈着寒气往食堂跑去。
妈妈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还是那样的小孩子性格。
点了份我怎么也吃不够的西红柿炒蛋,坐下来把电话打过去。又是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爸爸的这首铃声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响了很久爸爸才匆匆跑过来接电话。
“爸爸生日快乐!你在干嘛?老妈是不是给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做啥啊,她是那样的人吗,我去买了她最爱吃的花甲,龙虾,不说了不说了我忙着做饭呢。”
还没等我再多说两句祝福的话,老爹匆匆挂了电话跑去厨房继续捣鼓了。挂了电话给妈妈发了条信息“也不知道是谁过生日哦,大概再也没有你这么幸福的了。”妈妈发来一个痴笑的表情,没有再回复我。
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可是啊,我想看看爱情的样子。”记得当时我合上书,默默想了这句话很久,小说里的情节,电视剧里的镜头,但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关于爱情的样子,都写满了家里那二位的琐事。
七十年代的一对人,八十年代的爱情,九十年代的我们。爸爸说他们在十几岁时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五年后结的婚,那五年间没联系过没怎么见过面。明明只隔了一个村子,为什么不见面呢?
“你懂啥,小姑娘那个时候面子薄,有一次她村里放电影,我跑去看,然后去你姥爷家找她借小板凳,结果啊,她见都没见我,更别说借什么凳子了。再后来,我经常去给她们家送西瓜,不过也没怎么见到她。”
妈妈这么傲娇的啊,原来你们竟然谈了五年的隔着一个村的异地恋啊。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早点结婚?
“那时候我还小啊,还没有出去闯过,不知道该拿什么娶她。”我妈妈的小姨,也就是我姨姥,和我奶奶是邻居,两个砖瓦房就隔了一堵墙,墙头很矮。
听我奶奶说妈妈小时候经常住在姨姥家,爸爸没事就隔着墙头看,后来奶奶就跟姨姥提了这件事,姨姥就跟妈妈说,隔壁家的那个小伙子不错。
后来呢后来呢,妈妈是怎么答应的。“她倒是什么都没说,那没说话还不就是默认了。你妈心里肯定想啊,要不是觉得他不错,我能天天住我小姨家吗。”
老爹自恋的时候笑得好开心,虽然满脸的皱纹,还有要靠染发剂才能继续泛黑的头发,但我还是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他那个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笑的吧,跟我妈说着俏皮话。中年时笑得像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儿,而二十几岁时大概笑得像个孩子吧,这些我妈都是知道的吧。
二十多年了,我觉得妈妈一直是小孩子性格,痴痴傻傻的什么也不想,连做的饭都一直是黑暗料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笨笨的女人,却让我吃了二十多年的狗粮。爸爸的手艺很好,小到酸辣土豆丝大到水晶丸子,只要是他做的,那个味道就真的忘不了。所以每年春节,连姑姑家的那些小表妹都吵着要吃大舅做的菜。
记得爸爸每次出差前,一定是去超市买好所有的菜,然后该炖的炖好,该炸的炸好,塞满整个冰箱。我们打趣说看把你家夫人宠成什么样了,他就拿我们当幌子,还不是怕你妈做饭太难吃饿着你们。谁信,明明都是妈妈爱吃的菜啊。
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安慰自己,妈妈做的饭不好吃没关系,狗粮好吃啊。
可是老爹之所以对老妈那么好,也是互相的吧。家里从来都没有乱过,我们几个的衣服她都会认真洗并且仔细叠好,所以我穿过的白色衬衫啊,真的只有她洗过的才最干净啊;没有对爸爸大吼大叫过,更没有对我们厉声斥责过;从不会强迫我们去做什么或不要做什么,老妈只会经常说,反正多读些书总是没有错的。
她虽算不上很有涵养,但也不是一个肤浅的女人,虽不是良母,但也足够是一个贤妻了。都说时光是一个小偷,悄悄带走了我们最年轻的岁月,可它也给我们留下了沉淀过的记
忆,以及最想珍惜的人,就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你说你想看看爱情的样子,我想大概是一堵墙隔着的两个人,是五年不见却也不会改变的婚期,是害羞得只隔了一个村子也不好意思见面的黄花大闺女,是在自己生日这天却给她做了一大桌饭菜的老爹,是谈起你们的过去你又笑得像个孩子。
你想看看爱情的样子吗,最好的样子就是最真实又最真心的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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