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

旧日的时光犹如被夕阳斜照下的水面上的金色波纹，越是想念，那片片金色的犹如鳞片的点滴越贴近心窝，淡淡的、清清的与生命低语...

花落无声

“四十三岁”这数字这几天一直在心里在唇边徘徊，万千滋味侵袭着我当下的每个安静所在。

  “属牛，生在芒种清早…”母亲在我疲累时总是这样怜惜的唠叨，总是借此回到曾经她的某个时刻。和我同年的村里有六个女孩六个男孩，那年月正好村里分口粮，截止到端午初六晚上，我天明初七，母亲为此费了一番口舌，亏得接生婆婆的相助说是初六晚。

我是四姐弟中老大，那时家家有地，每到农忙，村里没有闲人。我也算个小忙人，帮大人带弟弟妹妹，常常左牵右扯，背小呼大，来来回回帮大人跑腿拿东拿西。那时日子简单，没有奢望，五年级前我好像没有性别观念，像个男孩子。 回忆里总是自己一个人…下雨时守在附近一桃园里，等待落地的桃子，那桃子的味道，至今仍觉鲜美。还有杏子，栆… 屋后是护寨子沟渠，下雨过后，沟里水满时放檩在里面，我就和村里的女孩子下水趴在上面“游”到对岸，此刻我仿佛还觉得不小心喝了口水呛到的感觉。 记忆里常是一个人在村里走动。那时村里池塘每到下雨过后都有一溏水，里面有小鱼青蛙出没。有时悄悄走近池塘边正在“呱呱”叫的青蛙，猛的上去用手去捂，总是把那小家伙吓一跳，逮住玩会就又送它们回去。椿树上总是有那种黄色间黑纹的浑身毛毛的虫子，那时候不怕。记得姥姥去我家，看我拿着，她被吓到时的样子犹若在眼前。我姥姥是童养媳，八十多岁仍能从她身上看到她十多岁时的样子，单纯且胆小，姥爷是村里党员，不苟言笑，姥姥一辈子也就是生孩子种地，服侍家人，很少上街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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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岁时，家里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二八式。我身材驾驭不了它，但总是不死心推着用一只脚滑，偶尔能掏腿登几下，终于耐不住要骑上它，我就把它靠在一棵有碗口粗的槐树上，就小心翼翼的上去，还是松了扶着树的手，瞬间我就被它的一只把摁着脊背爬在地上，这回儿仿佛还觉后背隐隐生疼呢。后来我还是自由驾驭了它，且用它带粮食去远处县城磨面回家，用它带着架子车去给修自行车的父亲去县城换氧气瓶…

村里上学的女孩子少，我是不多的一个，至今记得入学时校长要数一百个数时的忐忑。五年级之前我学习基本属不懂装懂，考试从来没轻松过，也没有考好过。五年级上了三年，到了初一，我就十四了，出奇的是初一一学年我数语英都是班里第一名，年级前几名。到了初二，班里复习生多且大都比我还大些，学习感觉吃力了。那时班里女孩子大的都十七八了，班里就有谈恋爱的了。我学习没了初一时的兴趣，但还跟得上课。初三那年，因为对英语老师有偏见，至英语太差，县高中也拒绝录取，我的学习生涯就此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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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时，喜欢一男生。后来因他差点被拐卖，所幸遇见好人家，此处略去一万字。

又过一年，村里有女孩子进城给有钱人家做保姆或进酒店做服务员。我也和村里一位叫雪霞的女孩她们去郑州了。雪霞给两个上海的老人做保姆，我没找到活前白天不敢去，都是晚上去她哪里。后来我去了附近一有钱人家，服侍俩老人，收拾家，还记得给那女主人搓澡的情景。早晨和她们俩去锻炼，他们吃的很少，我也不敢多吃，有时候感觉挺饿的。他家姑娘在单位，对我很客气，也热情。后来这家之前的保姆又回去了，就在那年那个中秋前一天，我被辞了工作，正好启叶也被酒店辞退了。我俩没处可去，就到小饭馆要点简单的东西，磨蹭到天黑去了雪霞当保姆的那家。，在城市没有工作仿若流浪。第二天，雪霞和启叶商量让我去启叶被辞的那家酒店应聘。雪霞让我穿她衣裙去启叶所在的阳光酒店，郑州金水大道国际饭店的对面越秀酒店附近。至今记得那天我穿着白色一步裙紫罗兰色沙质飘带领、束袖上衣，启叶为我画了淡妆，启叶因为是被辞退的，不便陪我去。我孤单的走进去，怯怯的低眉回答经理的问题，酒店大厅正值员工吃饭，我更是羞怯地心跳不止。踌躇间，店里坐在角落看书的一位像我初中时物理老师的人，看着我微笑，问我是哪里人，“驻马店”我轻声细语。“我也是驻马店”他微笑，简单的话让我一下放松许多。后来知道他就是老板，之前在越秀做经理，后来和另外一个也在越秀做经理叫包萍的漂亮女人出来开了这家阳光酒店。服务员只招学校刚毕业，没做过的。中秋前一天我有了工作，很高兴。 一次回老家，看见刚和父亲下煤窑回来的大弟弟，身材单薄，除却牙白，浑身灰蒙蒙的。我冲动带他到包经理面前说我只带了来的路费，包经理也好知道我的难处，她安排我弟弟进了后厨，这让他有了以后的谋生手段不至生活没有着落。 我做了两年服务员，因和领班为一女孩子受欺负起争执而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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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结婚生子，种地守家二十载。个中苦乐忧伤，都是活着的明证，如今只觉世事如烟，能记在心底，时常想起的都在回忆中越发美好，记忆或许就是自己成功的塑造的自己，相比现实中的种种不堪，回忆就是天堂，是美好向往折射而存在于现实彼岸的海市蜃楼，虽然缥缈，若没有这些，人生也是死水一潭。相比上大学，有工作，有事业有圈子，有文采的女人，我的人生是遗憾的。但好记忆种有那么那么多美好的人、事，身边有这么这么多美好的人，也自觉无憾。不再有让美好嘎然而止的忧郁，让自己坦然奔赴老，勇敢的去体验生命最辉煌处的悲壮，每一处风景都值得留恋，唯愿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负岁月馈赠的每时每刻… （写在四十三岁末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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