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看似充满规律的生活,透过阳光的放大,只剩下一抹不起波澜的空洞。剧本的编写以及现场的调度与按时轮换的四季毫无关联。众人卖力的演出,充满张力的表演形式和极富感染力的情感喷薄,感动的自己热泪盈眶。围观者皆是拍手称好,却无一人出言提醒,昏睡已久的摄像师未曾将遮挡羞耻的镜头盖取下。翻遍了自顾玄虚的导演遗忘在监视器后的锦囊,也没能发现一场有关于路人甲的镜头,这一部以青春作为交换机会的电影,到如今还没有想好名字,毕竟自带主角光环属性的人实在太多,多到在长达几十年的的剧情里,平凡者都不配拥有姓名。
热闹散场,庸碌了一整天的甲乙丙丁终于可以得空吃一口早就冷下来的盒饭,肉丝还是肉排都不重要,除了日结的工资之外,他们最在乎的可能是那一双隐藏在墨镜之后也许是失明,又有可能是不适应光合作用的眼睛,哪怕只有一秒的施舍。在群演的世界里,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却是比秋香三笑回眸还要来的有吸引力。能否在漫长的时间轴上拥有属于自己的曲线,就全看这一下子了。于是,吃青菜的像是在吃熊掌,吃冷饭的像是在吃蟹黄,喝清水的像是在品八二年的茅台,就连咬筷子的单身汉都像在吃女朋友递过来的棉花糖。时间定格在众人痴缠的画面,漆黑的镜面记录下几片凄惨悲凉的树叶坠落的痕迹,戴着墨镜的人一动不动,鼻尖哼出断断续续跟信天游一样的旋律,一路小跑过来为他披上毯子的人缓解了众人的尴尬,却也破碎了几抹微不足道的昏黄。到底要给梦想涂抹上什么样的颜色,全看金主爸爸的心情,喜欢黑色,那就捣碎眼珠,喜欢黄色那就用脸皮使劲蹭一蹭,要是喜欢红色呢,只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咬破竖起的中指,在虚空里画上几道玄之又玄的符号,不用管它到底是发自肺腑的隽永哲理还是少不更事的咿呀学语。
用尽地球自转公转的默契,来回奔波在不同的播放器,揣摩过无数被世人奉若圭臬的技巧法则,却在背离呱呱坠地时母亲赐予的主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经受住锻造机的打磨和糖果的包裹,终于拥有了炉火纯青的演技,世人都喜欢看草根逆袭的桥段,金灿灿的奖杯是对所受苦难的最好回馈,习惯了旁人称赞自己演谁像谁,却忽略了好像从来没有人鼓励你什么时候可以做一回自己。无关风月的平淡,是褪去光鲜后的自然,紧紧拉上遮挡窥探目光的窗帘,辜负了孤独的塑造这件事儿,除了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
想饮一杯沧浪之水,感受清兮浊兮的神奇,也不知道那些刺探在皮肤下的惆怅,能不能再有返璞归真的惊喜。毕竟是野路子出身,即使身披合作方给予的私人高定,还是掩盖不住骨子里渗出的不合时宜。精英们掩鼻逃窜,避之不及,物人类聚群分,泾渭澄黄分明。胡言乱语的另辟蹊径得到了普罗大众的亲切认同,颤栗的骨骼耸动到底是比工厂里复制粘贴出来的不痛不痒更有说服力。如何呢?填满口袋还是拥有地位,是在土地里扎根还是云端上漂浮,幡然醒悟不止是需要菩提树下的顿悟,还需要撕毁合约的勇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怀念当年吃冷饭的日子,不必拥有大段的台词,也不会刻意追求合影时的前后站位,哪怕被无数人责骂为死跑龙套的,还是没有放弃感受生命的勇气。沉沉睡去,在一场百转千回的梦里,再一次注视着那个戴着墨镜的人,撇开欲望的作祟,或许你可以看见最初的自己。
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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