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忙忙碌碌的周五,下班后照常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快步走到公司附近的商场觅食,低头匆匆忙忙走到手扶电梯口,差点撞上一对正准备乘坐电梯的爷孙。
孙女约摸着跟我差不多的年纪,爷爷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神情紧张满脸恐惧看着面前缓缓向上的手扶电梯,任凭孙女轻声细语的乱说怎么也不能踏出半步,“爷爷,不怕不怕,城里的楼梯很多都是这样的。。。”爷爷连连摆手表示拒绝,孙女只好作罢陪着爷爷走开,我想也许是去走楼梯了吧。
站在电梯口的我一时愣神,直到后面的人拍拍我肩膀让我借过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我一直爱着的女人,第一次来到城里见到手扶电梯也是这样,任凭我磨破嘴皮也不能踏上去,最后只好陪她走了五层楼梯。
此刻坐在饭馆的窗前,看着窗外路边在路灯下被秋风吹得摇头晃脑的枝丫,回忆如潮水般不断涌出,在记忆零碎的画面中,总有这样的片段:
夏日黄昏后,月亮在地平线又将开始一个新的轮回,那个女人坐在老家的门前,手扶着那把村里木匠打好的木质轮椅……
我捧着第一件折好的衣服对她说:“睇!”
那个女人开始微笑地看着我,却一直一直不说话,只是望着很远的那片天…
秋后的早晨,凉嗖嗖的!一直凉到我的骨脊里。
而那个女人开始和我讲许多许多的话,讲《西厢记》、《六小六》、《前世今生》…
我开始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直看得我泪光闪闪,听得我泪有流满面…
在别人眼里圣洁的冬天还是来了,可那个女人却还是跟着秋风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回忆里独自过冬。
往日的生辰已成祭典,往日的相望已成思念,往日的你已成历史,往日的你已停驻…
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她家,很多人都跟我说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你爸妈不要你了,小小年纪的我变得异常敏感也异常叛逆,常常因为这样跟村里的小孩打架,高我半个头的肥仔也照样跳起来打,打不过我也打,我被打到脸青鼻肿也绝不掉一滴眼泪。
倒是那个女人,每每这时她总是叹着留着泪给我涂双氧水或活络油,一遍遍念叨着不是你爸妈不要你,他们在城里打工要供你读书啊……
当我在学校拿了奖状,在那个拮据的日子她总也能变出各种糖果给我,有时是大红囍字糖纸包着的花生糖,有时是纸皮包着的海南椰子糖,有时候是花花绿绿塑料糖纸包着的彩虹糖……
从小到大我都视糖如命,任何时候任何情况给我一颗糖都是对我最高的嘉奖,而她,爱我如命!
可是那个爱我如命的女人还是跟着秋风走了……
那个女人是我奶奶…
一个我一直很爱的人…和一直很爱我的人…
时至今日,我一直爱着的那个女人走了很久,却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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