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是一个见了大人就羞怯的小女孩儿,但是她总是喜欢和一些穷人家的孩子玩耍得不亦乐乎,甚至忘记了回宫。每逢此景,我就威严地叫她:“紫鹃!”她有些害怕我,就顺从地蹭过来。“别忘了你的公主身份……”她胆怯地说:“是,师父。”
一进宫门,就见三个人迎面而立。矮壮的男人正是我的宿怨,还有一个是小仆人模样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一位似曾相识的小伙子。矮壮一把拉住紫鹃,极热心地要把紫鹃介绍给那个小伙子。小伙子高高瘦瘦,但很结实,单眼皮,儒雅而又质朴,我喜欢。但矮壮介绍,我很厌恶。
我跨前两步,一把拉过紫鹃到我的身后。
“想干嘛?”
“啊,介绍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我冷着脸,不看他。小伙子很敬重的样子,站在我的对面,“请师父多多周全啊……”,说着一揖到地。
我看了看紫鹃,想看出她是否喜欢这个小伙子。可是紫鹃没有流露爱意。我心中有了底。
“小伙子,刚才我的态度不是针对你,那是有来由的,你别介意。”
小伙子笑笑,没做声。此刻的紫鹃躲进了里间,不做任何表态。
我不喜欢弯弯绕,话锋直指。
“小伙子,我只想问你,假如结婚,你家能给你买房子吗?哪怕中等房子。”
小伙子一愣,摇了遥头。
“你有多少存款呢?”
小伙子楞在那里,默不作声。
“别跟说俩人共同奋斗,我们紫鹃是公主!”我犀利而愤怒的一句话堵住了任何想张开的嘴巴。
紫鹃从房里出来,我想看看她的意思。她没有。
小伙子沮丧地蹲坐在地上。
矮壮二目怒火欲迸,伸手抓起了一根棍棒。
我蔑视地抽出了利剑……
那一瞬间,梦醒。
紫鹃——我内心的小孩儿,友善,羞怯,乖巧,偶尔玩耍,被我阻止。
矮壮——我难以释怀的宿怨,被我拦住了,哪怕他的好意多么好。
似曾相识的小伙子——另一个质朴的我,物质的匮乏,毁灭了所有的梦想。
小仆人——我内心世界仅存的一点悲悯之心。
梦如心镜,梦如心窗。梦,也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我自己。透过自己的这扇窗,我看到的是所有的自己。压抑而顺从,傲慢而羞怯,暴躁而悲悯。
都能放下吗?都能清理干净吗?
我捧剑大哭……
窗口的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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