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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也,不幸?或者说这就是人世常态。这几年常常面对着亲朋好友的离世,每次都要难受好一阵子。
最近的一次是姥姥,2021年5月21日。虽然是高寿91岁,但是得知姥姥去世,那种难过和不舍难以描述。
每当亲人离世,都会想起桃源明的这首《拟挽歌辞》其三:“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嶕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特别是黑体字部分,确实如此。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句已经烂熟于心。
这一次是远方的表妹去世了,时间是昨晚9点,年方38岁,遗一个今年九月份上小学的儿子在人世间。前几天我还记录了她卧床不能进食的最后时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谙人世的小孩失去了母亲。旁的人都无能为力,爱莫能助。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按当地的风俗,长辈不参与小辈的火化现场,今天家族同辈们一起送行。之前表妹意识清醒的时候说过,她的心愿是把骨灰撒向大海,她要自由。她姐姐说要给她买一小块墓地,以便日后小孩可以祭拜妈妈。
我在遥远的千里之外的酷热的沪城,回想着记忆中的表妹的样子。她是个漂亮能干的女孩子,一米七的个子,皮肤白皙,眼睛尤其漂亮。儿子遗传了她的漂亮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相聚千里之外,我们并不能每年见面。但是每个月会通电话视频,即使她眼睛视力丧失,但是还经常让家人拨通电话,我们谈天说地。直到最后病重她的听觉丧失,就再也听不到她爽朗的声音。随后十几天所有器官逐一衰竭直到生命终结。
前几天我在翻《西藏生死之书》,这本书摆在书架上好几年了,我看得云里雾里。这婆娑有情世间,无论怎样都不能挽留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是那么年轻,还未到不惑之年。
妈妈在一边红着眼眶说,人死如灯灭。老百姓都这么想。从此,七十岁的父亲没了女儿,姐姐没了妹妹。小孩没了母亲。丈夫没了妻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作为一个家族的,千里之外的表姐,我只能在这里空悲切和感叹。遥想过去种种,未来依稀,难以言说的无力感漫天袭来。
生命很顽强,有时生命也很脆弱。死亡见多了,便觉得活着并不容易。多年以前我就记得一句话:“能活着已是爱。”当时深有感触。
曾有人笑我矫情,那是他不曾经历过痛。难道能活着、活得久和健康,不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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