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巫术仪式,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建立起一个屏障,以防范无意识中那突如其来的危险倾向。
梦被视为神圣的声音,视为神派来传达消息的信使,同时又被视为种种麻烦层出不穷的渊源——这一奇怪的事实,丝毫也没有使原始人变得心神不宁。从希伯来先知的心理中,也可以明显地看到这一原始思维的残余。当然,在倾听这些声音的时候他们往往有所迟疑,而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对一个像何西阿这样虔诚的人来说,为了服从上帝的命令就必须娶一个淫妇,这确实也是颇为艰难的事情。
人文曙光出现以来,一个明显的倾向就是通过确定的形式和律法来限制这一武断的、势力强大的影响。这一过程持续和贯穿了整个历史,表现为层出不穷的仪式、制度和信仰。
在最近两千年中,基督教教会接管了这一功能,开始在这种影响和人之间起媒介和保护作用。人们并不否认,在中世纪教会,神圣的启示可能发生在梦中,然而这一观点却并没有受到鼓励,教会始终保留着决定某种启示是否应视为真实的权力。尽管教会也承认某些梦是上帝送来的,它们可能含有某种直接的启示,但总地说来教会并不倾向对梦作认真关注,甚至还反对这样做。因此,至少从这种观点看,最近几百年来精神态度的改变,并不是完全不受教会欢迎的,因为这种改变确实有效地阻挡了早期的内省心态,不赞成对梦和内心体验作严肃认真的考虑。
新教运动推倒了教会精心建立的众多壁垒,但它很快就体会到个人启示可能产生的分裂效果。教条的樊篱一旦被拆除,仪式一旦失去其权威性,人就直接面对自己的内心体验而得不到教义和仪式的保护与指引,而这种保护与指引却不仅是基督教的精髓,同时也是异教宗教经验的精髓。新教基本上失去了传统基督教所拥有的庇护,如:圣祭、忏悔,很大一部分礼拜仪文以及祭司职掌的代赎功能等等。
我必须指出,以上说法并不是一种价值判断,并不打算成为这样的判断。我所陈述的仅仅是事实。不管怎样,新教强化了《圣经》的权威并用它取代了教会的权威。然而正像历史业已表明的那样,人们是可以用多种方式诠释一段特定的圣经经文的。同样,对《新约》所作的科学批评也并不有助于增加人们对神圣经典的信仰。
在所谓科学启蒙的影响下,大量受过教育的人要么离开了教会,要么对它漠不关心。如果这些人全都是索然无味的理性主义者或神经质的知识分子,这样的损失倒并不值得遗憾。然而他们中许多人却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他们只是不能同意现行的信仰方式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人们就很难解释布克曼运动379对或多或少受过教育的新教阶层产生的可观影响。那些背弃了教会的天主教教徒往往或隐或显地向无神论者倾斜,而新教徒则一有可能便成为教派分裂运动的追随者。天主教教会的绝对主义倾向似乎产生出一种同样绝对的否定精神,而新教的相对主义倾向却能容忍信仰的多样性。
人们也许会认为我离题太远地谈起了基督教的历史,而本来目的却只是为了说明一般人对梦和内心体验所存的偏见。其实,我所说的这一切,乃是我与我的癌症病人的谈话的一部分。
我告诉他,最好认真地对待他的强迫观念而不要把它贬斥为病态的无稽之谈。不过,要认真对待它,就意味着要承认这样一种诊断,即在那确实存在的心理中,出现了一种类似癌肿的问题。我的病人肯定会问:“那么这正在生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而我也确实不知道。尽管正像我前面提到的那样,它无疑是某种不自觉的补偿,但对于它的内容、性质和特征,我们却全然无知。它是无意识的自发显现,而这所说的无意识却建立在意识无法发现的那些心理内容上。
我的病人于是好奇地想要知道我将借助什么方式到达那成为病根的心理内容。冒着使他大受惊吓的危险,我告诉他,他的梦将为我们提供所有那些必要的消息。我们将把这些消息看成是出自一个有头脑、有目的、有人格的来源。这当然是一个大胆的假说,同时也当然是一种冒险,因为我们是在把极度的信任放在一个不受信任的东西即放在心理之上,而它的存在却至今仍受到不少心理学家和哲学家们的否认。
当我向一位知名的人类学家说明我的方法时,他的评论颇为典型:“这一切确实非常有趣有某种心理功能,他们把梦视为荒谬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建议只能引起广泛质疑,而我也的确听闻过世上所有用来反对梦这一影影绰绰的幽灵的说法。
感恩您给我服务的机会。感恩您的布施!感谢您与我共享美好的生活品质,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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