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大海,总会背上背包,带着吉他。在全国各地游走。他随身的包里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本手账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自己去过的地方还有很多自己创作的歌。他去过很多地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总是在一些城市里逗留一段时间,又离开。他用手里的吉他来养活自己,养活自己的身体与梦想。他说他要去美丽的地方,遇到美丽的她,用手上的吉他为她唱最美的歌。
他遇到良子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这个海边小镇一个月了。向往常一样他还是凭借着他多年弹唱的功力在酒吧里谋到一个驻唱的工作。每晚坐在台上悠悠的唱着酒吧顾客点的歌,又或是最近自己新创作的歌曲。
那天晚上大海来到酒吧的时候,店里还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几对小情侣模样的人坐在店里静静的喝着酒,说着悄悄的情话。角落里还有一个姑娘,身子趴在桌子上,头枕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拿着酒杯,眼睛出神的盯着杯子。嘴巴似张似闭的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大海没有看她的脸,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闻到一大股的酒气。又是个失足少女啊。
大海坐到他的高凳上,抱起吉他,开始弹奏一首《玫瑰》。
“………………
生活越来越压抑
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个人站在悲催的风里
玫瑰你在哪里
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
不要欺骗……”
刚唱到副歌的高潮,就有一杯酒泼了过来。接着就是一阵醉酒的声音
“你TM别唱了。你丫才被人欺骗,你丫爱过的人才离你而去。骗子,TM是骗子。”
“怎么了?怎么了?”酒吧老板急忙的冲过来,一边问着大海,一边安抚着旁边受到惊吓的客人。
“不知道啊,估计喝多了吧。”大海一边摸着脸上的酒,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吉他。
“好我知道了。”
“姑娘,你喝醉了吧。今晚上的酒我请你,来来来,我送你回家。”
“老娘不回家,老娘不用你请,你们这些骗子。骗子。”
老板一边无奈的推着良子往门口走,一边向不多的几个客人赔礼道歉。
直到老板重新回到酒吧,正式向大家道歉,并表示每桌赠送一扎冷饮。大家一阵欢呼,酒吧又重回安静。只剩下大海一个人轻轻的唱着一曲又一曲的歌。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憧憬。
零散的客人稀稀疏疏的慢慢的走光了,酒吧就要打烊。大海收拾好自己的吉他,和老板打完招呼就走出店门,往住处走去。路过路边的小店进去买了包烟。吊着烟,看着路上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车灯留下长长的轨迹,像是一段一段隐约的故事。等你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又捕捉不到。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在路边的花坛边坐着。身边还歪斜这两个酒瓶。走近一看居然是酒吧里的那个姑娘。长长的头发垂在脸前。身旁的花坛里还有一堆堆的呕吐物。
大海看着他,摇了摇她。
“喂,喂喂。醒醒。”
“eng~你谁啊。”良子迷迷糊糊的说着。
“我是酒吧里的。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又在路边喝起来了?”
“走?走去哪里啊。对了~,回家~”
像是才睡醒一样,良子嘴里咪咪呼呼的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可是又站住了,开始呜咽起来。
“回家~我家在哪里啊?我被赶出来了。我没有家。”她又坐回去,埋着头哭了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这大晚上的,你找个地方睡觉去吧。”
“我钱用光了~~”
“那你住我那里去吧。”
“你想干什么?”良子一下子像是酒醒了似的,睁着两个泪眼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剪了短短的寸头,脸颊消受,像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有营养的饭菜。
“我去~怪我多事。你慢慢哭,我那小地方也还真住不下你。我走了。”
“你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哭泣的女生。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狠心。”
“你这话,打击的有点广了啊。我明明问过你,是你拒绝的。”
“那你给我开个房间睡觉去。”
“我也没钱,再说凭什么啊。”
“小气。”
“切~那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
“不行。”
“我这是倒什么霉了啊。你想干嘛?”
“我要去你家睡觉。不过说好你不准碰我啊。”
“你看看你那样子,脱光了我都没兴趣。”
“你~~那你扶我起来。”
“你不是不让我碰你嘛。”
“果然男人都是狠心的傻子,我自己来。”
良子挣扎着站起来,甩甩她喝的仿佛烂掉的脑袋。一路上,大海就走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倒是良子,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说着她和“负心汉”的故事。几次要摔倒,都被大海扶住了。后来干脆大海就架着她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家。
“你家这么小。”
两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大海的住处,是一处离大海上班酒吧不算很远的一处城中村里。大海是个随意的人,他不确定哪个城市才是他的家,于是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找便宜的地方住。他觉得房子只是他一个栖身的地方,不需要有多高档豪华。
“嫌小啊,你睡大街去呗。”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你看嘛你只有一张床,你让我睡哪里啊。”
“睡地上。”大海关上门看都没看她,随口说道。
“真狠心。我要睡床上,你睡地上。”
“睡就睡呗。”大海似乎对她这些无理的要求也不过敏,随口说道。
这简陋的一居室里,只剩下良子一个人呆愣的看着大海麻利的铺好自己睡铺。要洗澡自己去洗去吧,里面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我昨天才买回来的,还没用呢。便宜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良子突然也不怪声怪气的说话了。随口哦了一声就进去洗漱去了。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大海的脑子里想起她以前的女友,想起种种往事。都是被抛弃的人啊。
“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啊?”
自找麻烦啊。“只有T桖了。”
“借我穿一下。”
大海把衣服拿到浴室门口,看着一直白手正伸在外面,四处打捞着。
“给”
“谢谢。”
“不开心就早点睡吧,不管什么难过的事情,永远相信明天太阳依然美丽。”大海,在浴室门口,想了想悠悠的说了一句。
“嗯。”浴室里传来轻轻的回应。
似乎是时间太晚了,又或者两个人实在是太疲惫了。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只到中午时分,两个人才悠悠醒来。
良子起来的时候大海已经把他的地铺收拾好了。睡了一觉似乎气色好了不多,除了那个似乎长年不减的黑眼圈和眼袋。
“醒了?”
"嗯。嗯?我这是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在我家啊。我说能不能这么狗血,你不至于短片吧。”
“没有,刚睡醒有点懵。”
“你差不多起床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家了。”
“哦,那个我饿了”。
“我也没吃呢,赶快起床吧。再磨叽早餐馆都要改做午饭了。”
“那个我好像没钱了。”
“我请你吃,吃完呢,你就回家好吧。”
“~~~~~~”良子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起身洗漱换衣。
两个人在街边的小摊,随便吃了点东西。
“那个···”
“是不是要借钱。”
“你怎么知道。”
“你做什么的?我可从来不借钱给没能力还的人。”
“给人家打工买衣服的。过几天就发工资,到时候一定还。”
“好吧。一会跟我取钱去。”
“这么爽快?!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的吧。”
“哦,好像是啊。”
“我叫良子,你叫什么。”
“叫我大海就可以了。或者叫我海哥我也不介意。”
“海哥啊。好吧。”
“你这几天住哪里啊?”
“还不知道呢。你住的地方借我住几天?”
“你没睡醒的吧,做梦。”
“切,不过说正经的你住的地方房租贵不贵啊,还有没有要出租的房子。不贵的话我也租一间。我现在是没地方住了,被男朋友赶出来了。”
“不贵,一个月500块。”
“那还可以啊。不过就是条件差了点。”
“反正我又没要求。这是房东电话,你可以问问房东还有没有房子出租。”
“你说你这人吧。一会借给我钱像个好人似的,一会冷的就跟个鬼似的。你的态度能不能专一一点。”
“你吃好了没?我吃好了。”
“切。饱了。”
大海去银行取了些钱借给良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借钱给她,也许是因为看到她太过伤心?又或者看到她想起从前的人?他自己也不能给自己答案。想着反正已经做了。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谢谢你啊,你电话多少。你这人真傻。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也不问问别人的信息。”
“哦,是吗?傻就傻吧,反正傻又不死人。”
两人交换了电话就相互道别。
人总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羁绊使得感情亲密起来,时间久了就会萌生爱意。后来良子搬到了大海的附近,还了良子的钱。良子还是会经常去大海唱歌的酒吧,一个人坐着喝酒,却再也没有拿酒泼过大海。时间久了她似乎从上一次恋爱的阴影了走出来,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她喜欢等着大海下班,仿佛每次都是酒喝得不够,总要拉着大海在路边坐下,坐在第一次他们开始谈话的地方。两个人就那么坐着看着眼前的车子,还是拉着长长的灯光呼啸而过。
也许两个人都曾经默默的尝试着像另一方走的更近一些,可是两个受过伤的人,又怎么能那么容易的走在一起。
“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之前的事情啊。”
“你也同样没有问过我啊。”大海淡淡的说着。“我不想去问你的过去,虽然有时候会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把你伤的这么深。可是我又不愿让你再想起从前的时光。”
“是吗?那你的呢?为什么从来不说以前的事?”
"你都说了是以前的事,现在再说那些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啊?”
大海看着良子的脸,她没有望向自己,仿佛这句话不是在问他,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想过。”大海像是想了很久才终于说出这两个字,就仿佛电影里说的爱过一样。
“是吗?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的。”
"说不好,只是觉得我似乎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你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那种生活。”
在爱情中,有时我们都会“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从对方的角度在考虑问题。有人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有人说你跟着我是在浪费青春。如果爱情都需要用值不值得合不合适来衡量,也许我们就听不到梁祝,听不到鹊桥会这样美丽的故事。虽然有人说,这些都是穷书生写出来的。可是我们现在我们心中怀念的不都是在懵懂时候的爱情吗?爱情也许就是单纯的喜欢加上一份执子之手的执着。
后来大海和良子没有在一起。良子没有搬去其他地方,还是住在那片街道,还是去酒吧。依然上着班。可是大海却背上自己的吉他去了另一个城市。
不知道他是对以往的念念不忘,还是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信心。他说,像个俗人一样,我只是个唱歌的戏子,给不了你想的幸福。
虎头蛇尾的写了一个故事。每当执笔的时候总是心情澎湃,可落笔以后总感觉精神匮乏。没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没有文思如尿崩的快感。
单曲循环了很久的《斑马 斑马》,想象着自己是歌曲里那个只会唱歌的傻瓜,爱上一个人,却又不敢轻易承诺。一份卑微,让自己错过了多少美好的年华。
by 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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