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我能哭了吗

作者: 周小锦 | 来源:发表于2018-08-24 22:15 被阅读1次

    文/夏莲

    下雨了,别人都在等伞,只有我在等雨停。

                                                              ——题记

    01

    种着大榕树的小巷子里,遍地都是嘻戏的孩童,街头响起挑着担子的阿伯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声音。

    风拂过,巷尾的杏花味夹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味吹进小镇的每一户人家。这份独特的宁静在一个被邻里唤作夏慕的孩子家极容易被打破。

    摔碎东西的砰砰声,破口大骂的男人的声音,哭哭咧咧的女人的声音,当然还有小声抽泣的稚嫩的孩童声……这些声音掺和进一些劝架的邻居发出的和气生财的语调里竟然毫无违和感。

    五岁的小孩夏慕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成长,他们家有三口人,爸爸是一个脾气暴躁,好吃懒做的壮汉,妈妈是一个凡事忍气吞声,哭哭咧咧思想腐朽的弱女子。年少的孩子从记事开始就生长在这样一个不和谐的家庭里。

    02

    上小学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母亲的反抗,那是父亲醉酒的一个夜晚,她目睹父亲拿着铁锹打向母亲时,母亲顺手拿起墙角农具反抗的情形。

    那一晚,父亲烂醉如泥,终究是没有了力气和母亲争斗,疲弱地躺在了那张锈迹斑斑的铁床上。

    而也是在那晚,妈妈第一次没有哭地抱紧夏慕,悄悄的在她耳边呢喃着,似是染上哭腔的语调,又像是如释重负、踩着黑白钢琴键跳动的悦耳音符。妈妈告诉她:“孩子,我终究是要弃了你去。”她哭了,只是不敢那么大声,怕惊扰了床上呼呼大睡的父亲;怕引来一场无休止的争斗;怕招惹来邻里好意的劝架;更怕自己成为同学们学校里的谈资。

    又是黑夜,新的一轮曾经数次降临过了的黑夜,她习惯了在黑夜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努力地睁大眼睛,没有怒目圆睁,只是在那间只能容下一张小床和一扇窗户的她专属的小屋子里尽情地抽噎,她会和往常一样事先爬上高处,打开窗户,这样好把风招进来,进而得以努力下咽着那被风洗礼过的透着冰凉的空气,免得自己哭到深处,抽噎成一副气喘吁吁的凄惨模样。她时常那么做,在黑夜里坦诚的面对真实的自己……

    03

    翌日的清晨,她和往常一样,背着那旧着发黄的书包去上学,从小留齐耳短发的她羡慕极了学校里穿裙子,扎着两股整齐羊角辫的同龄女孩,不过夏慕就只有羡慕的份,她的妈妈可没有功夫为她捯饬这些,那个伤情的女人全然只顾面对一个脾气暴躁的丈夫。

    这一天下课,她是快步急走的,丝毫不顾及身后同学的呼唤,八岁的她脑子里想得只有快点走,快点到家。

    她好看看那个她最在乎的妈妈还在不在家。是不是如她自己所言的那样抛下她独自逃离开了。

    幸运的是,她还在,虽然永远是哭丧着脸,但是她会在自己下课之前准备好夏慕要吃的饭菜,尽管不可口,却也是能咽得下去的。

    04

    岁月流转,这一年,她十三岁,只有她自己清楚,漆黑的岁月里,黑夜给予了她太多太多,所有压抑的情绪都是在黑夜里得到释放,白日里,她瞧着大人的脸色行事。成功的生活在一片自我营造的假意的世界里。

    妈妈哭红的双眼,爸爸狰狞的面庞,黑暗里,她想起这一切会不住地陷入一阵阵发抖中。

    那藏匿于黑夜中的故事;那一整夜被失眠纠缠的苦楚;那眼角溢不完的泪水;她是亲自品尝过那一份苦羹的。如此苦不堪言。

    白日里,夏慕也是会和别的孩子一起疯疯癫癫的,巷尾飘来的杏花味和雨后泥土的芬芳味她是有幸品尝过的;榕树底下孩子们成群结队的戏耍也是有她一份的;那平日里叫嚣着的声音于她仅此过耳而已,反正,白天肯定如此。

    05

    她是见惯了这人世间的不和的,也深知置身其中的人所面临的沉甸甸的无奈感。她曾立足于俗世,问过自己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这世间没有感情的男女,如何还会生出孩子?”她曾经感叹过,父亲对子女最好的教育大概就是好好地爱她们的母亲。

    然而,却还是留下了一群依靠黑夜在治愈自己的孩子。或许这世间的男女之情都逃不过饮食男女的初衷。

    那年,她十七岁,对爱情懵懂的年纪里便渴望洞悉着婚姻的本质,那爱与性纠缠不清的关系令她迷惘,令她神伤。让她为往后的日子里埋下对婚姻悲观的隐患。

    06

    不过她又是幸运的,八岁那年,母亲不过是说了一个谎……所以才有了她那份破碎但却完整的童年……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天黑了,我能哭了吗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sjeii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