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论去哪里,跟谁聊天,只要看我朋友圈的,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
“你跟你臣哥怎么认识的?”“网上认识的。”
“哇,是一见钟情么?”“当然,不是!”
我这人就爱真实的答案,从不避讳我俩是婚恋网上认识的,茫茫人海能碰上靠谱的人,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臣哥以前不是暖男,我也没那么知性。我俩认识时都烙刻着一身的缺点和无知。他刚刚从北京回济南,在表哥小公司从送货岗位转到销售,每月工资800块,我刚实习。虚无缥缈的两根水草,根本没有想过能走到一起。
我实习时,回了济宁。当时意愿很明确,就是要回家乡,年少气盛,一身抱负,觉得要向家里人证明点什么。臣哥经常省内出差,很多时间都是在通勤中度过的。他这个是比较大的特点是执着,有没有希望都执着。我有一次见面时觉得不合适就把他打击了一顿后,每次出差依然在济宁停留来看我,执着如他。
其实,我也特烦。怎么会有些男人是属鼻涕的呢🤔,甩也甩不掉。每次来我都是应付着,恨不得吃完饭让他赶紧走。但是时间又是周六,他周一又要出差,回济南再折腾一圈不合适,所以需要住一晚,他每次都怕被撵走然后诚恳的跟我解释。
人只有对走进内心的人才会格外重视,一切被动的感觉都是累赘。我那个无奈吖,我会随便给他指个便宜的宾馆让他凑合,然后浮皮潦事的安顿他三两句话就把他扔下。
后来,我在济宁实习了三个月,臣哥兜兜转转来看我好多次。最后一次,我俩在一个小饭店吃完饭后,我居然以商量的口吻让他跟我回家,去取一个特别大的行李,提前运回济南。我言辞头一次那么温柔的告诉他我也会回去,他很吃惊。臣哥一脸茫然的做了,也不敢多问什么。直到好几年后,他才知道我执意的决定背后的事情。
我以前跟大家分享过我的家庭关系。我实习时是跟着妈妈和哥哥住在郊区一个租的房子里。我妈妈和哥哥都工作,只有晚上回去。所以,每个晚上都是我心理负担最重的时候,只要我哥一回来,我就害怕,我就得小心翼翼,我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我有时候为了避免跟他交锋,自己还会大冬天躲到楼顶呆着。他经常是开口就会逮住我的缺点,一个劲儿的数落,不明就里。他说话没轻没重,专挑最亲的人,多次把人逼到内心的底线。
并不是谁坏,而是农村人思维的狭隘,直愣子的性格就是爱窝里斗。没事都爱打着关心人的幌子去多管闲事,互相揭短。有时在外装老实受的欺负,也都撒在家里。
我家的氛围就是这样,20几年了,我也是就这么过来了。但是我那时是上过大学了,思想和意识层面已经是有了很大的突破。我心里不会再能忍受别人不客观的批判和指责。以前忍受是以前是无路可走,现在无法忍受仿佛有路可退。
在一个周末的中午,我哥休班突然回家,不知哪里看我不顺眼,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指责。嫌弃我胖,邋遢,不洗头发,衣服丑,这些我都能接受。然而最让我内心崩溃的是,谈起来我引以为傲的实习单位,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就对着我指指点点:“你这种类型,各方面都不占优势,怎么跟别人比?”
我像是受了巨大的侮辱,内心所筑起的墙倾刻崩塌。他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努力,多么在乎这份工作,而劈头盖脸的打击如同洪水猛兽。但这一次,我没有回击,嘴紧紧闭上。我听完了他所有的话,选择暗自内伤。
20几岁刚出校门,想有一番独特自我的我,带着美好的希寄,从济南回到济宁。我渴望的鼓励和认可,和一份家庭应有的支持通通都没有。我开始反思,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上大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逃避这个地方和这群人么。我回来工作本想证明自我的虚荣心,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所以,我带着内伤,和仅有的一点点钱,坐上了济宁到济南的火车,并且久久伫立在济宁火车站发誓,走了就是走了,再也不回来。
后来告诉臣哥这个故事,是我们几年后回济宁有一次路过那条路。臣哥说就是在那条路上,你把行李交付给我然后决定回济南的。我望着那个地方,回忆过往,内心平静。我把我那次的经历分享给了他。
好多事情原本不是机缘巧合,可是误打误撞也能互相成就。我当年回济南,出于逃避家庭,出于想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唯独从来没考虑过臣哥这个因素。但是,后来臣哥却成了我在济南生活下去的一切。人生难以定数,总要有很多曲线要走。
现在想想,我依然很佩服那年的那个我,很早就明白了人性的多面性;明白了生存的压力;明白了环境需要自己改变;明白了自己需要给自己谋条生路;明白了如何追求想要的;明白了什么该留住,什么该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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