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研究心智模式与成长语文的融合课题,对它便多了份理解。岂止语文学习得以之为支点,便是人的心理健康、人生志趣,生存品质甚至身家性命都离不开心智模式。什么是心智模式呢?大道理不讲,因为这世上有两种人是讲不得理论的,一是感性文艺范的人,一是“掩耳盗铃”式的人。当然,看官您必定不是这样的,但我还得考虑文章的可读性。
“三连跳”跳出的关于心智模式的思考曾经有人用一张有一个黑点的白纸做实验,让受试者脱口而出看到了什么。甲说看到了一张白纸;乙说看到了一个黑点;丙说看到了一张有黑点的白纸。为什么面对同一张白纸,不同人有不同的结论呢?这就是受试者心智模式的差别。甲拥有健康的心智模式;乙的心智模式处于亚健康状态;丙的心智模式比较中性和客观。沙漠中的两个旅行者,因为一场沙尘暴与同伴失联,食物与饮水的供给也断了。生死攸关,他们发现了一株微乎其微的小草。小草太小了,其中一人对之根本没抱希望,放弃了一切努力;另一个人则萌生了希望,他认为只要努力肯定有自救的可能。接着便是大家可以想见的艰苦卓绝的爬行和焦渴难忍的惨态,终于,他竟然发现了一处小小的绿洲。心智模式的差别使他们天上人间永相隔。可见,心智模式的健康积极与否,甚至直接关乎一个人的生命。
被深度关注的本区青少年三连跳,相隔12天,三条鲜活的生命通过极端的方式与大地拥抱,这种回归埃尘的方式,令亲人痛心,令他人扼腕。相关方面、媒体和社会都在追问缘由。其实,说千道万都是微不足道的理由。关键还是他们的心智模式的僵化、固化,长期处于不健康的心智模式之中,长期用黑白甚至灰色的有色镜片观照自己、家庭、社会,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世界。于是,心门越来越小,智慧越来越差,一声异响,终致西山雪崩。
其实,这些孩子自小通过书本媒体了解过许多古今中外历史上心智模式强大的名人、伟人。他们读过的小学课本里,还一抓一大把呢。忍辱负重的司马迁,厄运打不垮的谈迁,轮椅也禁锢不了的霍金,双目失明也关不住阳光的海伦·凯勒……古人教导,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人还讲,见贤思齐。为什么这么多骨格强健的人营养不了当代的花朵?
贪污腐化、投机取巧、坑蒙拐骗、假冒伪劣、环境污染……有人说天朝调到了互害模式。社会病了,作为社会一分子的个体,怎么能够独善其身!货车司机说:急刹耗油多,我宁可闯红灯;饲养大户说:我不掺抗生素猪不长肉;烟酒商贩说:我不掺假喝西北风;污染企业引进者说:我们先用环境换效益,再用金钱换环境;贪官污吏那是振振有词:我们将地方经济搞上去了才有条件贪污的嘛!咱不说他们丧心病狂,咱也不说他们草菅人命。他们之所以会说出这等言辞,根本是因为他们眼中的世界都变形了,卡夫卡早在《变形记》里揭示的一切,原样又在东方社会里上演了。每一个人眼里的世界都变形了,都成了他们心中所认为的和所希望的样子了。他们的心智模式越发地不健康起来。
社会有机体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着这样缺乏健康心智的人群。于是,所见即所得,整个社会都病了。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黛玉的真反成了病,袭人的伪反成了可靠,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巧言令色。当白色污染铺天盖地的时候,钙质便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它们萤火虫般的光芒寥若晨星,根本穿不透黎明前的黑暗。
“三连跳”跳出的关于心智模式的思考鲁迅说中国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这话不只适用于封建时代,今天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以更文明的方式“吃”而已。三连跳的三个生命就是这样被“吃”掉的,然后还将责任推到他们身上,说他们想不开是因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弱。貌似真理的背后又是什么呢?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教育又是如何助纣为虐,又是如何将社会的良善给腐蚀掉的呢?下面谈的可能会跑题。
还回到心智模式,以见斑窥豹地瞧瞧咱们这个社会的风气和劣根性的腐蚀性。关于心智模式,再举一个比较有趣的案例:鲁迅说,“一部《红楼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这“读者的眼光”是什么呢?其实就是这个“读者”脑海里的“先见之明”,就是这个“读者”拿来照这个世界的“镜子”,就是心智模式。
古典在《拆掉思维里的墙》里讲了一个更有趣的例子:一个心理学家给来询者看墨迹实验,问他看到了些什么?来询者看完第一张,说:“性。”,第二张,他说“性。”;看完第三张,他说“还是性。”接下来的十多张图片,他全部都回答:“性,性,性。”做完墨迹实验,心理学家很严肃地对他的来询者说:“很抱歉,我恐怕你在性方面有一些问题。你太过于关注性了。”这个来询者很惊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你拿着一叠色情图片来给我看的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也见淫。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不管什么东西都能讲成黄色笑话,什么都觉得暧昧的朋友,他的脑子里面就安装了一个“淫者见淫”的心智模式。我们很多理学大师道学家的脑子里就安装了这样的心智模式。这就是为什么在艺术家眼里的裸体画到了某些道学家眼里,就成了诲淫诲盗。你无法欣赏人体美也就罢了,还整出个一幅“老子的儿子还是你下的种”的架式,讹谁呢?
鲁迅有段话更直白地演绎了这类人的心智模式:“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我们之所以能够见一斑而窥全豹,之所以能够一叶落而知秋,全是仰仗我们的心智模式。心智模式让我们得以跳跃式思维与认识世界,鲁迅的演绎形象地再现了道学家们的心智模式图谱。多么的形象!多么的犀利!难怪鲁迅总能一针见血地挑出这些人皮袍子下面的“小”来。这也难怪有些人总是看不惯鲁迅,总是想将鲁迅从教材中抹去。
这里之所以举这个例子,原因是,中国这个礼义之邦,首先是一个理学横行的社会,理学的精髓是存天理,去人欲。孔子说:“食色,性也。”食色乃人欲之大者。理学再苛刻也没敢禁食,所以,只好禁色。这一禁,最大的问题便发生了。无论是上帝造的,还是大自然进化的结果,既然赋予了相应的工具,按“用进废退”的规则,禁色是对人体的极大戗害。在戗害了人体之余,还伤害了人性。你不让我吃,我就偷吃,偷不到,就瞎想,就胡思乱想,就走火入魔,本来那么朴实纯洁的一个人,就因为理学大义而被残害得有人形无人心。不排除也有心理上禁欲的,比如朱熹他老人家70岁还娶小妾 但他却忽悠你禁欲。这就像让小孩子做作业,大人在一旁玩游戏一样。治水还讲究个疏呢。一堵,洪水泛滥;一疏,河清海晏。理学大旗虽然早降下了,但是它在道学家或伪道家家心中依然高高飘扬,依然在锲而不舍前赴后继地戗害着可怜的中国人。
“三连跳”跳出的关于心智模式的思考有学校有这样一些规定:男女生不许单独相处(假想鲁迅推演:单独相处就是通奸);男女生相距必须过1米(假想鲁迅推演:1米之内便有可能怀孕。的确有俩研究生结婚一直未孕,家人甚奇,问之,以为共枕不交媾也可以怀孕);男女师生不可单独交谈(假想鲁迅推演:单独交谈便是师生恋);男女师生不可以有肢体相触(假想鲁迅推演:相触便是猥亵)……于是,校园内,人人自危,防异性如猛虎。固然校长教师中有个别败类,但也不能因噎废食,疑心成病,一篙打翻一船人。甚至人为地将师生、生生之间的正常交往异化,正常感情疏远。古人讲,亲其师,则信其道。师生之间壁垒森严,谈何感情的交流;没有感情的交流,又谈何教书育人?更何况思想的交流,情绪的疏导,个别辅导,都得非同性不为,那教育还要不?这还是教育吗?举着保护师生的大旗,将师生关系异化、对立化。这时受戗害的何止是学生!大而化之,放之社会,人与人之间也是“防火防盗防异性”,社会罡气正不压斜,歪风斜气横行,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变成夜路不敢走家家防盗窗。为什么有些人总好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根本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的脑子里早就安装了这种“淫者见淫”的心智模式。有兴趣的可以看看苏轼与佛印的斗智故事,是佛印视苏轼如佛赢,还是苏轼见佛印如屎赢。你的心智模式里有佛才见他人如佛,反之,亦然。
再比如,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中国读书人,在演示了“回”字的四种写法后,便摇头晃脑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害得几千年来,中国人总用读书考试成绩来划分好人坏人,界定有出息没出息。考分一好遮百丑。这种眼中只有考试的偏执狂般的心智模式几成全体中国人的基因。用这样的镜片照过去,成绩好的不可一世;成绩差的过街老鼠;成绩一升趾高气扬;成绩一降山崩地裂。瓜田梨下,触类旁通。中国人被这种无厘头的心智模式害得够呛。疑神疑鬼,动辄得咎。最最脆弱的青少年们又如何经得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抽筋剥皮!脆弱玻璃心,只能以死相殉了。
还用鲁迅的话结束这篇文字:“蜜蜂的刺,一用即丧失了它自己的生命;犬儒的刺,一用则苟延了他自己的生命。他们就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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