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向日葵的日子

或许是进入雨季，一向害怕阳光的我开始回想起，那些拥有向日葵的日子。

那是很久以前了，细细算下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对于才开始留意生活的我而言这真是不容易啊。或许是那一路黄灿灿的颜色太过耀眼，实在难以忽略吧。

那时候，岁月很温柔也很温暖，身边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没有皱纹也没有白发，虽然也还不知道这些词的意义，但经常能听到别人说，到了这年纪怎么不见头上有白发呢？然后这群没有白发的人很是骄傲，整天扛着锄头往山上跑。

那些向日葵就是在这片山上，他们必经的路的两旁生长出来的。说实话，那时候觉得新鲜的葵瓜子味道很奇怪，更没有认为绒毛覆盖着的向日葵有多么漂亮。最大的趣味可能在于剥下向日葵自的过程了。拿着大大的向日葵花盘，从中间扒下果实的感觉很满足。

在向日葵的路旁零星有几棵柚子树，圆滚滚的红心柚。每到柚子成熟的季节，家里总会有几个放在地上。那时候剥皮的任务还是父亲的，除去厚厚的外皮后父亲用手将它掰成两半，晶莹饱满的粉色果实露出来总是吸引人的。于是父亲和奶奶总能吃完一半，可是母亲和我就在旁边看着。实在受不了他们消灭速度，咽了咽口水再从他们手里拿来一小块，放到嘴里后就皱起眉头想，他们到底是怎么吃进去那么多的。这几棵红心柚是野生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嫁接，虽然水分充足扮相诱人，但甜味实在有限。

顺着向日葵的路上去，是一片平地。这里倒是刻意栽种着一些果树，荔枝、柚子、橘子、鸡蛋果树，不过这里更多时候是属于玉米和红薯藤的。那时候还需要自己栽种这些作物喂饱家里的牲畜。当然偶尔也会种下些糯包谷挖出些红薯解决一下人的馋性。后来不种作物了，在地边缘剩下些柚子树和鸡蛋果树，中间和别人家的地里种起了能够直接持续产生效益的大树。土地边缘的果树变得矮小了，偶尔能看到挂在上面的几个果子。

现在距离那些拥有向日葵的日子过去很久了，那条路变了很多长出了很多杂草。偶尔踏入，能够发现路旁堆砌的石头还在，弯弯曲曲的路似乎还是那个模样。不过也会奇怪，明明记得原来是很陡，很危险的。现在虽然还有些仙人掌落在那里，也多了一层枯叶，但总感觉它似乎变窄了也变平了些。

种下向日葵的那群人也很少再上山去了，留在山上的果树也很少再能在家里看见它们的果实了。不过耳边还能听到他们念叨着山上，关于那些果树，关于后来种下的树木，现在关于那些拥有向日葵的日子也开始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清晰起来了。

我知道，那些拥有向日葵的日子是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那一路的向日葵还在他们那儿向着阳光开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