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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麦粒干瘪如晶莹的玉
也让后来的面条筋道
这时候大多是在傍晚
我们用口袋收藏丰收
彼时夕阳也会乐呵呵地笑红脸庞
脾气暴躁易怒的家长也会分外开恩
这金色的战果就是沙漏里的细沙
为了它我们逐渐变得苍老乃至衰弱
而它则带给农人真正的娱乐
装麦,用什么来装呢,当然是口袋。除了现在极为常见的蛇皮袋子,也就是化肥袋子,还有麻袋。
在邵寨塬,提起真正的“口袋”,年轻人恐怕早已丢失记忆了。
口袋很长,至少有半个成人高,材质多为布料,有粗布、帆布等,还有一种乃是毛线编织,不是织毛衣那种,而是一种带有细小硬毛的线,通过一种我所不了解的方式“勾连”起来,组成一只口袋。这种口袋一般用来装粮食,大颗粒的粮食,如玉米、槐豆、荞麦,粗布、帆布做成的口袋则装小颗粒的粮食,如小麦、谷米、油菜籽,此外还可以用来装面,也就是面粉。
邵寨塬早些时候流行一种“干粮”,便于出门携带,适合人们长途跋涉时食用,叫做炒面。“面”确实是炒出来的,但炒的不是面条,而是面粉。如果家里杂粮足够多,高粱面、荞麦面、红小豆、绿小豆,甚至红薯、杏仁、晒干的柿子等物,只要磨成粉都可以加进去。
那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级,早自习上大家纷纷拿出“炒面”,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玩得不亦乐乎,朋友也就这样处出来了。
这样的口袋多半是长条状,装满东西后圆鼓鼓的,大家也看出来了,“设计”成这个样子,主要是为了方便牲畜驮运,比如马、骡子、驴,往它们身上随意一搭即可。
《红楼梦》第一回甄士隐注解了道人《好了歌》后这样写道:
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说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
我极其喜欢“褡裢”这个道具,后文那首引用的《寄生草》更妙: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
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在这里“褡裢”和“破钵”在“作用”上一模一样,单单是身份的标识,只是化缘的道具罢了。
再到后来,度化冷郎君柳湘莲下笔更是惊人:
湘莲警觉,似梦非梦,睁眼看时,那里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旁边坐着一个跏腿道士捕虱。湘莲便起身稽首相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道士笑道:“连我也不知道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暂来歇足而已。”柳湘莲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道士,不知往那里去了。
《红楼梦》真的是一部不是佛经的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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