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船只整体还没有打捞上来,但是李镇北通过几次下水考察,和已经打捞上来的瓷器,确定这是一条北宋运瓷器船,航线极有可能是经过东南亚用丝绢交易香料后抵达中东做交割,可惜千年岁月的流淌,现在船舱里只剩下了部分完整的婺州富瓷,还有巨大的柚木船体。
李镇北和老徐这几天脚不沾地的跟各地的博物馆和私人藏家讨价还价。海魂衫的光头强则是做了木工的老行当,他要用先捞上来的一条龙骨给林北做一套茶桌。剩下只有林北无所事事,整日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岸边发呆。
每过一段时间,李镇北都会端着茶杯到窗口探头看看林北在哪里。老徐从背后看着李镇北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屁股感叹林北真不解风情,李镇北眼里的情谊哪怕连傻憨憨的光头强都看出来了。
“你总不至于打算这样偷偷看一辈子吧?”老徐一边摁计算器一边揶揄“按我说呢,人家分明是装傻,你这个程度的暗示没用,你就该像你的名字一样,不是镇北嘛?镇压他,让他唱征服!”
不像刚来的时候会动不动就脸红,每天在一群男人堆里被开玩笑,李镇北老早已经刀枪不入,老娘两字可以一直挂在嘴边,荤话也是张口就来,可是就是不敢对林北说一句喜欢。
“老徐,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但因为是同事他又不好表露的太明显?”老徐是知心姐姐,虽然李镇北不耻于老徐跟附近渔村的几个姑娘不清不楚,但是老徐的恋爱经验绝对可以借鉴。
“恋爱中的人总容易患得患失,再优秀的人也避免不了。”谈到恋爱,老徐就自信满满“跟你说吧,你“北北”的爱称就是他先叫了我们才学的,而且我也问起过你没有签合同怎么处理的问题”
“啊?!”李镇北好奇的转过身“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别管,就当北北签了合同”老徐抬起头伸了个懒腰,顺手抽了根烟叼着。
李镇北从窗口跑过来讨好的给老徐点上烟,老徐深深吸了一口才接着说“你知道,他这人惜字如金,让他多说几句比杀了他还难受,也不知道是因为早年受过什么情伤,还是童年阴影导致性格孤僻。”
“不过,他喝完酒就不是这样,你要有胆子的话,我给你创造个机会,反正我们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就借这个名头,晚上搞一个庆功宴。”老徐突然怔了一下抬起头“北北,提醒你一下,上海宋瓷私人博物馆的那个漂亮老板这半个月已经来过三次了,还邀请老北去参观。”
“什么!跟老娘抢男人!”李镇北裂开樱桃小嘴,白生生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转头就往外跑“我去叫小六上岸来喝酒。”
“光头强,你桌子可以用了吧?搭个帆布棚,拉个灯过来,晚上喝酒……”李镇北边往码头跑边喊。
老徐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回忆自己的纯真爱情是死在了哪年哪里,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倒是想起了马丽娜白花花的青春的身体,于是拿起电话“娜娜,下午早点下班,去你二伯船上拿点海鲜,过来烧一桌,记得跟你妈说一下你晚上不回去了,嘿嘿……”
酒是特别好的东西,要不是老徐的两瓶茅台把林北喝了个八分醉,李镇北也看不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开朗一面。
席间似乎每个人都抖露了一些自己的秘密,老徐把小时候偷班主任内裤的事情都说了,这个骚包从小就是个色狼。没有喝酒的马丽娜安静的在旁边笑,看老徐的眼里满是宠溺。
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六搂着因为想老婆而涕泗横流的光头强作不知所谓的安慰。李镇北大着舌头说自己的爸爸,说高中的初恋,说大学的渣男友,说研究生时期的那一帮追求者。李镇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可能是想让林北懂自己更多些。可能是这些事情里的那些伤心要不是借着酒精,她可能永远不会说给他听。
林北喝酒面不改色,但惺忪的双眼和平日难见的微笑出卖了他已经醉了的事实。李镇北觉得他的眼睛特别亮,笑起来好温暖,特别是当他微笑着用温醇的嗓音说“北北,你很漂亮,又聪明,还这么能干,无论老徐还是光头强都很喜欢你,特别是我,但是……”
“我也喜欢你呀”李镇北激动起来,大声打断了林北的话,她突然觉得很委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偷偷喜欢上了林北,这样子的喜欢好辛苦好卑微,既担心着自己的喜欢被林北知道后会被嫌弃,又希望林北能注意到自己这份连光头强都看得出来的喜欢,于是李镇北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李镇北觉得好像暖和了起来,睁眼看到竟然是林北抱着自己躺在床上,也没有注意穿没穿衣服,李镇北赶紧把眼睛闭上,生怕眼睛睁开久了这个梦就醒了。
李镇北真正醒来看见床上的情况的时候突然手脚有点寒,因为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想起了自己似乎在醉倒前曾指着趴在桌上的林北“老徐,帮我把他扛到我床上,晚上老娘要睡了他。”
而现在,林北蜷缩在床脚跟,却睁着眼睛看着她微笑。看到这个与昨晚如出一辙的微笑,李镇北就心存侥幸,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酒还没有醒?”
林北眨眨眼睛,嘴角的弧度又大了点“是的,还醉着呢!”
李镇北手伸进被子摸了摸,发现自己衣服完好,于是放心的撒腿跑出了自己房间。
蹲在海岸边刷牙的光头强大声喊“北北,昨晚是我把老北背到你床上的……”
“闭嘴!”李镇北觉得这事绝对是一个比自己的名字还要大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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