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保时捷钻进云朵里。
棉絮一般的云朵赤条条掠过了车窗。他们匆忙地和金哥哥打个招呼,就向前奔去。
云朵变换着队伍,一会排成人字,一会排成大字,有时候,他们排成了梅花的样子。
“好美啊!”杜小胖赞叹着,她指着云朵,“他们真白,真白,真的白啊!”
杜小胖的语言很乏味,她没有西边哥哥的语言表达能力强。
金哥哥没有理她。
前面出现一座岛屿,她像个大西瓜。
外面围着一层碧绿的水体,水体里有闪闪的星星。
她探头看着,忽然,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是西瓜岛。”
她哈哈笑了起来,:“西瓜岛啊,肯定遍地西瓜吧?”
“这是碧玺岛。”金哥哥说,“杜减又跟你忽悠什么拉?”
“减哥哥说,”杜小胖又叫了起来,她看到一只老大老大的麻雀从碧水里钻了出来,他飞到保时捷上面,落了下来,他的头出现在车窗外。
“你是谁?”杜小胖问到,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麻雀,“你好胖啊,身上都是肉肉啊!”
她捏捏自己的大脸蛋子,说:“不过,你没我胖啊!”
大麻雀目瞪口呆,他用爪子抓了抓翅膀上的羽毛,因为,他忘记了飞翔,所以,他一个倒栽葱,从保时捷上栽了下去。
“哎呀!”杜小胖叫到,“快点接住他,金哥哥,这大麻雀要摔到了。”
“真是不靠谱。”金哥哥摇摇头,加速了。
杜小胖扭过头,爬到后座,她透过后车窗,看到那只大麻雀又从地面飞了上来。
他飞得快极了,像一道闪电。
他飞到杜小胖跟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哎呀!金哥哥!”杜小胖惊叫,“这只麻雀好凶啊!”
“那是鲲!”金哥哥忍无可忍,“他不是麻雀。更不是胖麻雀!”
“鲲?什么是鲲?”
“凤凰!”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杜减,你应该让小胖贼上学吧?”
“我知道,”减哥哥说,“我正考虑呢,我想建所小学校。”
天空的信号不太准了,一阵一阵的次次啦啦声。
减哥哥的话听不太准了。
金哥哥挂了电话。
“真是不靠谱!”他说,“建一所小学,聘请一百个老师,学生只招收一个,就是他的宝贝妹妹。”
“老杜家的钱真是发牙子拉!”他忽然也不靠谱了,他摇摇脑袋,叹了口气。
车子开得快极了。
“金哥哥,”小胖贼问到,“你的面瓜岛屿很漂亮吧?”
“什么?面瓜岛屿?”
“不是吗?”杜小胖说,“独流镇上空有七座岛屿,不都是用盛产的瓜命名吗?”
“什么名字?”他咬着牙说。
“面瓜岛啊!”杜小胖板着小手指,一样一样地数着,“苦瓜岛,西葫芦岛,丝瓜岛啊……”
金哥哥又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杜减,马上接你妹妹回去!”
“嘿嘿!嘿嘿!”减哥哥狡猾地笑着,“你自己淘了吧,喃们淘了够了。”
他得意地笑着,挂了电话。
金哥哥有点生气,他的脸黑了下来。
杜小胖有点害怕,她不习惯这样的低气压。
她偷偷看着金哥哥,他的侧脸像一张剪纸,棱角分明。
杜小胖是个活宝,她最喜欢制造笑料,谁愿意和自己的小妹妹上拎呢?所以,大家都愿意配合一下。
但是,面前这个卖面瓜和棒子面的哥哥,显然不愿意配合她。
她悄悄瞅车窗外面。
天又黑了。
星星上班了。
月亮今天休息。
星星和地面看起来不一样了。
他们长着棱角,发出的光是冰冷的。
在独流镇地面看星空,他们那么柔和,在天空温暖着地燃烧,像减哥哥的眼睛。
在独流减河看星星,隔着厚厚的水层,星星像一个梦。
他们和独流减河的明珠一样,落在了水里,杜小胖经常捉住他们的倒影,为他们洗澡。
“你是织女星吗?”她为这颗星星潦水,星星开心地笑了,“你一定着急吧?七月七日啊,每年只有一次哦!明天,你要见到牛郎拉!”
她为北极星洗澡,她说:“你一定很累吧?你有七个弟弟,他们肯定很淘气吧?大哥哥很难当啊!”
她突然同情了杜减哥哥,还有另外的几个哥哥。
“我是个淘了人的妹妹。”她垮了脸,“我永远长不大!这是为什么咩?”
星星从她手底挣脱了,浮出水面,“哦!回来啊,你们!”杜小胖叫着,“你们是星星的影子,我还没把你们洗干净呢。”
“你们不能跑!”她划着水,顾不得莲蓬子儿了,把他们推了开去。
星星的影子跳上了天空,碧空中的星星色彩更柔和了。
现在,杜小胖坐在保时捷里,车子里静悄悄地,杜小胖觉得鸭梨山大,这要是被人传出去,大家知道她会觉得鸭梨山大,大家都得笑掉大牙。
车子开得快极了。
好几座岛屿匆匆掠过,杜小胖来不及看清楚,他们就留在后面。
气氛太压抑了。杜小胖想,到面瓜岛屿去度假,一定是个损法子。
“我上了杜减哥哥的当。”她自言自语,“他想自己出去玩,就把我推给了金哥哥。”
“说不定,”杜小胖想,“他一定到静海去玩了,要不,就是去独流二塘街吃包子了。”
想起包子,她觉得有点饿了。
她看看金哥哥,她想,金哥哥家是祖传卖面瓜的,他家肯定有数不清的面瓜吧?
“咕――”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减哥哥要是听见她的肚子叫,会马上带她下馆子,西边哥哥要是听见她的肚子叫,会“讹诈”她几座绝版独流减河翡翠原石玉雕,然后请她吃独流烩饼。
独流烩饼可好吃了。
据老妈妈说,独流烩饼好吃,是因为,先要把饼丝晾三天,把饼丝晾得干透了,再过油炸,炸得金黄,才放上高汤闷呢。
“独流焖饼啊,”杜小胖吃着最大的一碗,这碗大得像她的脸,“太好吃了。”
“哥哥最疼你了吧?”西边哥哥说,“你看看,哥哥只给你买了一碗焖饼。”
“那是你抠门!”
“怎么说哥哥呢?”他又拿出破钱包,打开看看,然后是典型的西边哥哥式嘬牙,“哥哥真惨啊,看看钱夹吧,又没钱拉,我都吃不起焖饼了。”
“谁信啊?”杜小胖大口大口地喝汤,“你的钱去哪啦?”
“哥哥被讹诈拉!”
“矮油!”杜小胖被焖饼噎了一下,“您是独流鬼子炮楼的楼长,谁敢讹诈你老人家?”
“独流鬼子镇啊,”他把手枕在后脑勺上,“什么都有啊!竟然有炮楼楼长被讹诈的事啊!”
“该!活该!”杜小胖说,“谁叫你老讹诈我呀?报应了吧?”
西边哥哥白瞪白瞪眼,没有说话。
杜小胖哧溜哧溜吃焖饼。
兄妹两个没有再说话。
可是,现在,杜小胖肚子饿拉。
她不敢出声,她的心眼子多极了。她会“看人下菜碟”。
她爬到车窗边,看着外面的云朵,把他们想象成棉花糖。
“好大串得棉花糖!”她悄悄说,“棉花糖也不都是甜的,也有酸的,像芒果味的,也有苦的,像苦丁茶,我最喜欢吃抹茶味的蛋糕了。”
前面出现了一座岛屿,他掩映在霞光中。
这是一座好美的岛屿啊!
他像霓虹灯一样,变换着色彩。
他又像广场舞的音响,一边播放着音乐,一边闪闪发亮。
杜小胖的脚丫痒了起来。
她想跳广场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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