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可敌国

一

　　我问索洛克，"你是不是喜欢上伊利斯了？"

　　索洛克说："我讨厌他！"

　　"那你为什么？"

　　"他说话的样子，他看你的眼神，我看出他其实很爱你。"

　　我叹了口气，"……你想多了…"

　　"可你看凯斯特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索洛克说。

　　"你确定？"

　　"是的，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怎么说呢，你看凯斯特诺时思绪有点飘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伊利斯看你时却是绝对的忠贞，我真心看不出别的。"

　　我给了索洛克一拳，"你眼瞎了嘛？"

　　索洛克却笃定地说："我四肢发达，我眼睛也不瞎。"

　　……

　　现在的我对爱情、忠贞之类的东西都是麻木不仁。现在的我只对钱和复仇感兴趣，所以暂时不打算和伊利斯离婚了。

　　我又画了一张新的蓝图——经买下的三十四处地皮，将王城的所有关口都包围了，相当于是控制了五脏六腑。看着蓝图，我觉得我还需要一处毗邻心脏的地点作为仓库，将我的药品运输网打入王城内部。心脏部位都是贵族的私人领地，意味着我需要从贵族手中买地。之前从平民手中买好说，只要给足够的钱。但对方是贵族，不仅要出足够的钱，还要考虑愿不愿意。

　　我想要一举深入"心脏"，但我不会因为一时心急而误了大事。但就算是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能屈能伸，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方法可以有很多选择。我计划着必须要找到突破口，找到一处有可能被我收入麾下的地点，我会在那个地点投下魔毒，让权力塔和王城都"中毒"。我带着四个绅士，夜以继日地深挖权力塔背后真正的生存状态、思索和剖析王城的运行规则，寻找可能影响全局的细节。莫莫和达达也跟着我们一起熬通宵，帮忙誊抄报告、端茶倒水。

　　终于，阿庸给我出主意：  "总督夫人，我有一份报告要交给你，是关于王城中心一座植物园的。"

　　"在城堡的不远处有一个种植园，是几个贵族在一个月前联名买下的。那几个贵族不是人，他们把在种植园的平民当成奴隶。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不到一个月就活活累死了五个人。这已经严重地触犯了图兰特的法律，要被问罪的。"

　　鲁西奥不在，王城的执法系统现在是身为将军的索洛克在掌管。如果我把这份报告交给索洛克，那么接下来…呵呵，那几个没良心的贵族一定会不得不将这座植物园转手…刚刚好，我可以将这座植物园盘下来，房子是现成的，刚好作为仓库。

　　"他们犯了罪，你想买下他们的植物园？"伊利斯那特有的竖琴般的声音响起。

　　我惊讶地回头，眼神不言而喻——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

　　伊利斯也以眼神回答我——我回我自己家，任何时候都可以。

　　"你买下植物园肯定要花钱，为什么要给几个罪犯送钱呢？你想助纣为虐嘛？"

　　"不用钱难道用偷、用抢嘛？"

　　伊利斯说："那些个贪财的贵族敢公然犯法，压榨平民的血汗。你怎知他们不敢在被问罪的情况下尽力抬高价格？我绝不会花费任何多余的一分钱在不值得的贵族身上，即使是再多的钱也有花完的时候。"

　　"伊利斯总督说得对。确实，如果想直接买下这座植物园，对方有很大可能会漫天要价。"阿耐说。

　　"这可难办了…"阿宾说道。

　　我了解伊利斯，他抛出问题说明他一定有计划。  "你有什么好主意？"我问。

　　"如果我手里有肉，却必须投喂给虎狼。虎狼永远填不饱，我该怎么办？我会在手里的肉上动手脚，让他们在不自觉中吞下牵制他们的毒药。"

　　伊利斯拿起阿庸做的报告，"那些个贵族背负着很多的债务，贸然把植物园买下来相当于是接手了所有的债务。我的建议，你不用买下这座植物园，作为投资人给他们投资跟他们都债务相等的钱。给钱之前，你先跟他们签订合同——这座植物园的所有权归他们，但使用权得全部归你，时间不限。未经你的同意他们无权把植物园转手给其他人，不然你有权力撤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四个绅士都没有听懂，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愧是伊利斯，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以偿债性的投资取代买卖相当于用很少的钱就能拥有这座植物园，并且还规避了其风险。就算植物园的所有人被抓，按照现有的法律，不用再多花一分钱就能将植物园占为己有。

　　"阿庸，你再去查查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一些人表面上是一身珠宝贵族，私底下是一身债务的穷鬼。嗯，好像雅丹族长和她的三个孩子就是。"

　　伊利斯笑道："我教你投机取巧，你倒投机取巧到我头上了  ！  "

　　我对他报之以微笑，紧接着又把眉头皱了起来。我很清醒，伊利斯提出的这个计划其实更有难度，贵族们有个后台——黑胡子的大宰相。想要完全事先意图，必须先取代大宰相在贵族心中的地位。

二

　　两个月过去，今天本是图兰特王城盛大的拍卖日。我作为冰城总督夫人盛装出场。听说过我的人都知道冰城总督夫人非常地酷爱奇珍异宝，而且是各式各样，价格一个比一个高。我对花的钱也是比较随心所欲。就比如我身上这件黄绿色的宝石项链，这个颜色本身就是很多人根本就不敢去尝试的，颜色非常的亮眼，而且在生活中也不多见。这条项链的价格是三百万。

　　路上早已挂灯结彩，鼓吹喧闹，一条街堵得是人海一样。等到我一到，有挨着肩攀谈的，有拦路道喜的，从未认识的，故意装成热了，一项冷淡的，格外要献殷勤。一口一个冰城总督夫人地叫着，把我团团的围住。

　　我也咧开嘴笑了，虚情假意地向人群报之以微笑。

　　在一群笑脸中，我看见了板着脸的三个人——黛拉、菲拉和伊拉，三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女孩，有时爱哭鼻子，有时会耍大小姐脾气，没什么主见。在淑女帮时，除了附和珊瑚和排挤我，她们没有什么特别技能。

　　我事先调查过，大宰相跟她们的父亲关系不错。也许是以往她们排挤我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这三个淑女依旧看不起我，哪怕我已经成了冰城总督夫人。她们看重面子，可我看中实惠。我计划好了，今天，当着这么多贵族的面，随便她们怎么作妖都行，我只要她们的钱。

　　我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都不用我主动开口，她们竟先找我的茬儿了。

        "冰城总督夫人？"黛拉阴阳怪气地说，"我怎么记得你曾是凯斯特诺王城总督的秘书？"

　　菲拉傲慢地问我："告诉我，图兰特王城总督对你好嘛？"

　　我说："凯斯特诺对我非常好。"

　　一双双眼睛，一张张脸都转向我。再等等，我对自己说，等大宰相的目光也被吸引，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我记得你爱上了凯斯特诺，我记得他为了你不愿意娶西维亚公主。"

  　"他真的如传说中一样宠你无度嘛？"

　　"他比传说中更宠我。"

　　"那你怎么还背叛了王城总督，嫁给了冰城总督？你长得也没有多美嘛？我看你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一个字——贱！"

　　达达生气了："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总督夫人出言不逊？"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贵族被吸引过来。我的内心却无比兴奋，愚蠢的女人！她们以为是让我当众出丑了，殊不知自己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们自以为的让我出丑很快就会变成自取其辱。

　　我给莫莫使了个眼色，莫莫从包里拿出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我单手接过来。

　　 "有一处由几个贵族联名买下的种植园，如果我记得没错，有你伊拉、有你菲拉、还有你黛拉的父亲。植物园里不到一个月已经累死了五个人。如此肮脏的秘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罪名一旦坐实，不仅要被没收全部财产，你们父亲还需要坐牢。"

　　三个傻女人明显不相信。

　　"不可能的，父亲从来都没跟我说。"

　　"是呀，我从来不知道。"

　　"一定是安莱在胡说八道！"

　　我被逗笑了，"你们不知道就是胡说八道？这是什么逻辑？你们仔细看看，白纸黑字的，怎么会有假？"

　　伊拉和菲拉把报告翻了又翻："这是什么呀？根本看不懂。"

　　有一位看热闹的贵族戴上眼镜，看了文件的戳记还有详细的证据，他说："这是真的。"

　　黛拉上前一步，把报告撕得粉碎："不，这全是假的！"

　　"撕了没事，这只是备份。原件递到上面去了。不过，你们能证明这些罪证是假的嘛？哦，你们也许根本看不懂，所以对你父亲做的亏心事也一无所知。"

　　……

　    不要轻易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当爱出风头成为习惯，当注意力吸引得足够多时，你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可能永远只站在你这一方，他们很自由的，可以随时切换到中立或者对立面。他们有可能诚心捧你也有可能尽情踩你，因为捧你踩你很好玩绝不是因为他们爱你。

　　黛拉、伊拉和菲拉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需要耍心机使手腕。她们是温室花朵般的幸运儿。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们遇到事还是没个主意，只知道哭哭啼啼。

　　终于，大宰相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别怕，姑娘们，你们的父亲不会坐牢的，"大宰相安慰着三淑女，"有我在，她不敢。"

　　"好，"我气笑了："看来你还不明所以，你心里很清楚我说到做到。"

　　"我说不会就不会！"大宰相当着众人的面义正词严地说。

三

      大宰相之所以保护三个淑女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们，而是他做了权衡——五个平民的命不重要。也许在大宰相心中，五百个平民的命也没有维护他现有对贵族的管理重要。

　  黛拉、伊拉和菲拉都是珊瑚带大的。大宰相很欣赏珊瑚的教育方式。珊瑚教育出美丽的、脆弱的、遇事没有半点抵抗力、没主见、人云亦云的淑女。这样的淑女会反过来影响贵族家庭，这样的贵族们相当好掌控，就像一群猪！大宰相的管理一直是风调雨顺的。

　　 还有一点，就是大宰相低估了我，他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掌握在手心的傻女孩，他是如此地自信，自信到居然当众打了我一巴掌。

　　"你现在已经不是图兰特王城的总督秘书了。有些事情你没有资格，也无法插手。没有了凯斯特诺，你什么也不是！"

　　清脆的一巴掌，看热闹的人群又被大宰相吸引了。

　　捂着脸，我表面上无话可说，心底却笑出了声——他这份义正词严维持不了多久的。借三个淑女逼迫大宰相出声只是我计划的前奏，今天，我还给大宰相准备了更大的惊喜。

　　在此之前，看热闹的人当然越做越好！

　　……

　　 推开众人群，在莫莫和达达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我强迫自己放慢脚步，在这么浓的人的雾气中踩着他们的目光向前走。我曾经被压上囚车关进监狱的时也是有这么多人围着。那时我已经见惯了他们鄙视我，我曾一度相信，他们会永远鄙视我。但是现在，我是冰城总督夫人，我是有钱的金主，这些人也许心里在鄙视我。但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恐怖的是我能看出来但会装成看不出来，还表现得比他们更和气。　

　　和和气气，我耐心地等待着时机，然后一步一步完成计划。

　　在今天的拍卖会上，"王城之心"正是拍卖会的巅峰。那是传说中的镇城之宝。只要它在图兰特王城就屹立不倒。"王城之心"的估计也是三百万。但图兰特王城最近的商业活动因为被大量的外来资金打压，生产停滞。在一片消极的心理之下，作为镇城之宝的"王城之心"背后蕴含的特殊意义绝对不止这个价。

　　 当金灿灿"王城之心"的被抬上拍卖台时，我暗暗笑着。

　　"一亿——"

　　"两亿！"

　　"两亿零一——"

　　"四亿！"

　　"四亿零一——"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前一排的大宰相，"看见没有，我钱比你多，你喜欢加一，我喜欢翻倍，我比你厉害。"

　　"你哪来这么多钱？"

　　"如实回答，我有我父亲留下的遗产，有凯斯特诺发给我的工资，大部分是伊利斯的。"

　　大宰相鄙夷地说："你花伊利斯的钱，你把结婚当成交易？"

　　"谁结婚不是交易呢？"我笑道。

　　在婚礼上、在床上，都是在履行一场心知肚明的交易。我跟伊利斯约定好了，我不用爱他，他也不用忠贞。我帮他管钱，他任我花钱，很公平。

　　"话说这么拍卖也不是个头，干脆节约点时间吧。"我给达达使了个眼色，达达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二十亿！"

　　 人们纷纷转过脸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则冲大宰相眨了一下眼，大宰相正扬起眉毛睁大眼睛望着我。

　　负责拍卖的主办方笑盈盈地来找我，又是恭喜又是抬举的，眼神是看见大金主的眼神。这些人一点也没发觉，的的确确什么也没发觉，我此时面带嘲讽——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我会拍下了宝物却不付钱。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步行到大宰相前排，凑在他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说："你怎么不喊二十亿零一呢？"

　　大宰相说："你这个疯子！凯斯特诺死后你当真疯了，你是个多么爱炫耀自己的人！可你这么做又能改变什么呢？你这样做毫无意义，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我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放松下来，两只胳膊懒洋洋地撑在座椅靠背上。

　　"霍白和珊瑚那两条人命，有几次我真得很想说出来，西维亚公主是杀人凶手。可是每次我正要开口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那会是个相当愚蠢的举动——我发觉有些人满脑子都是王城的名誉。群众虽然渴望抓到凶手，但如果凶手是西维亚公主，那王城所有的名誉都崩塌了。

　　我就想，与其毁了王城的名誉不如和某些人达成一场交易。知道嘛？我将手头所有的所有资料，包括魔族药工厂的资料、所有的魔族病例、两份验尸报告，还有从霍白处收来的账本、珊瑚死时的半截蜡烛以及鲨鱼笔记的誊抄本都打包装箱。有了一次的教训，我不敢再把重要文件放在家里，而是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那个保险箱里有指认西维亚是凶手的所有证据。"

　    我知道这会使大宰相感到很恼火，"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那可不一定，只要我收买几个贵族的仆人，再找几个会写作的绅士帮忙多宣传宣传，短时间内就算没人相信，可只要我一直这么做下去。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四个月…反正，我有的是耐心和钱。那些本就是真实的证据肯定会说服一部分人的。"

　　"你卑鄙——"

　　"彼此彼此，呵呵。"我笑道。

　　大宰相脸色发白，胡子颤抖，他确实也找不到别的什么话来表达此刻的感受了。

　　"那个装着所有证据的保险柜，我可以给你保险箱的密码，要求很简单——请帮我把这二十亿付了！我提前估算过你的私人金库，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亿。"

四

        我知道大宰相在纠结犹豫，那毕竟是二十亿，他得倾囊相授，说不肉疼是不可能的。

　　"除了贵族，我在平民之中有不少认识的人。"莫莫说，"您想想，我如果随便拉住一个人并告知一个秘密，并强调这是一个秘密，恳请对方“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越是强调这是一个秘密，它传播的就越快！"

　　大宰相还在犹豫。

　　"或者，我再给你一个选择。"我说："将黛拉、菲拉、伊拉三人的父亲问罪。"

　　"什么？？"

　　"西维亚公主是杀人凶手。这个秘密如果传出去，整个王城最终都会疯掉。大宰相请选吧，是二十亿、黛拉菲拉伊拉，还是西维亚？"

　　"……"

　　半个小时后，大宰相做出了选择，我意料之中的选择。

　　大宰相义正词严地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论你是平民还是贵族，你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这可是句货真价实的大宰相语录，绝对值得大大引用一番。当三淑女的父亲被当众拖走时，三淑女哭得撕心裂肺。人群中爆发出赞赏的掌声，们则一个个喜笑颜开地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一回，你满意了吧？"大宰相恶狠狠地说。

　　我将保险柜的密码写在一张纸片上，递给大宰相，然后端详着手中的"王城之心"，这金黄色是镀上的，就在外面薄薄的一层，里面是陶瓷做的。

　　我把"王城之心"放回盒子里。“真是太惊人了，”我喃喃地说，“绝对震撼！这东西简直让人疯狂，我甚至想把它毁掉！”

　　事实上我也真那么做了。　　

　　达达端着盒子向前一步，我在背后推了大宰相一把。他正在努力辨别纸条上潦草的密码，瞬间，他无法维持平衡了，于是胡乱一抓，直接把"王城之心"连同盒子摔到地上。

　　二十亿的珍宝碎裂一地。

　　"你这是在干什么？"

　  目光穿过那一片突然凝固的笑脸的海洋，我终于在大宰相的脸上看见了惊慌失措。

　　大宰相竟然当着所有贵族的面，把王城的镇城之宝砸了？同时被打碎的还有贵族们对大宰相的信任。准确地说是大宰相自己打碎的——他原本向三淑女保证不会将她们的父亲问罪，转瞬间就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你砸了我的东西可是要赔呀！"

　　"是你从背后推我！"

　　曾几何时，我还是个充满善念的姑娘。我已经被折磨太久了，对某些人，绝不能心怀善念。

　　"想不到堂堂的大宰相居然敢做不敢当，砸了就是砸了。"

　　所有人都知道，图兰特的大宰相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当大宰相将三淑女都父亲问罪时，台下的贵族之所以欢呼不是为大宰相而是在为我。

　　"这可是二十亿呀…"大宰相颤抖地说。

　　我笑道："算了，如果实在不想赔就算了。二十亿对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台下的众人发出雨点般的欢呼，我的心里也发出另一种欢呼，一种阴险的欢呼，一种邪恶的胜利感。我以轻蔑的眼神蔑视着所有对我点头哈腰的人。的确，如果我有富可敌国的钱财，贵族们就会依附于我。不仅只承认我是他们的一员，而且是地位最高的一员。我做什么他们都会欢呼，我说什么他们都会鼓掌。因为贵族们可以在良心与美德之前闭起眼睛，对于发自肺腑之言可以充耳不闻，但是他们不能摆脱金钱和权力的诱惑。谁掌握了钱和权力，谁就掌握了贵族们的心。

　　"砸了黄金之心，你竟然会恐惧？你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每天晚上头挨着枕头不会睡不着嘛？凯斯特诺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出于对魔毒的恐惧而杀了他。我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却计划让我当西维亚的替罪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你不是害怕魔毒嘛？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是你毕生的噩梦，我将拿魔毒来报复你！"

　　"你想做什么？"大宰相惊恐地说："你疯了，你的父亲德利就是因魔毒而死的。你究竟站在哪一方？"

　　"我站我自己这一方。"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