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中国历史上,能够被提名“千古一帝”的都有谁呢,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自然不必多说,但是今天我要提到这个人,却可以说是声名不显,甚至还没有他臭名昭著的儿子出名,他就是隋炀帝的父亲,隋文帝杨坚。自秦以降,细数中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虽然顺应王朝周期律而迭代更替,但是统治阶级仍然脱不出士族这个阶级。即使陈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余音未绝,即使这个阶层里的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大的家族传承的脉络,仍然清晰可见。
众所周知,五胡乱华是华夏民族史上的最惨痛的一页,天下板荡之间,当时被胡人称为两脚羊的汉族几乎被灭族。但是战争没有胜利者,在几个胡人国度的互相攻伐下,沾满汉民族鲜血的最残忍的羯族更是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隋朝正是从这样末世的废墟中重建,汉太尉杨震十四世孙——那罗延也放弃了自己的鲜卑姓氏普六茹,恢复汉姓“杨”,他就是谥号文帝的杨坚。
终结乱世并不是杨坚真正伟大的功绩,乱世总要终结,这是天下士族的共识。他们原以为铁打的士族流水的皇帝,但烽烟一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南迁或者坞堡都不能彻底保全他们的元气,中原士族十不存一。正是这样的背景下,杨坚深深的感觉到,自汉朝开始的察举制(俗称举孝廉)等人才选拔机制,所造成的阶层固化,就是帝王万世基业的最大敌人。这些士族有家无国,强大的士族更是帝王潜在的敌人,这并不是说士族都是昏聩愚昧的笨蛋,事实上他们家族有着丰富的资源,也有渊源的家学,也培养出王羲之等冠盖古今的人才。但是整体上,严重固化的魏晋门阀奢靡腐化,近亲繁殖,尸位素餐,崇尚嗑药谈玄,形成压迫底层滥杀无辜的风气,这些都是神州陆沉的直接原因。
有鉴于此,世代尊显的名门望族出身的隋文帝,抛开狭隘的士族利益,从更高的视角出发,开创了科举制这种无比伟大的发明,打通了阶层流动的通道,冲破了世家大族垄断仕途的局面。这种世界上最早的考试制度,对世界文明产生的重要的影响,所流传下来的部分优秀的措施,至今仍然被我国和世界各国所沿用和发展,从当今火热的高考制度中,仍能一窥科举制的影子。
科举制虽然不能改变王朝更迭的周期,而且随着历代王朝的发展,更是在明清时期彻底走向了极端,成为统治阶级摧残和奴役的工具,死板的八股取士,严重阻碍了知识的发展,更是至今仍让人诟病。幸运的是,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可以将高考制度打造成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为社会培养了大量的人才。借助这样一个相对公平的制度,固然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却能使底层的,那怕是几近破产的贫民家庭的孩子,也能在同李某一、药某鑫们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为国干谋的人才。
仅凭这项功绩,隋文帝就足称得上是千古一帝。但是只有背叛阶层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当今世界,利益集团结成的阶层仍然充斥在不少国家的上层,总统的老婆孩子,更容易成为总统。这并不是说他们不优秀,相反,这个精英阶层很优秀,因为他们有着比升斗小民更好的资源,可以给自己的孩子加上更好的引擎,不惧竞争,而且大量的平民在他们“享乐主义”的宣传引导下,变得愈加不堪一击。经过几千年的进化,事情起了变化,底层的民众以透支未来的方式,如史上贵族般奢靡腐朽,而新的“士族”变得自律而优秀,他们理直气壮的说出“你穷,因为你懒”,让人欲辩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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