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文学自觉的时代表现
1、作家创作意识更加明确,彰显灵感与个性,抒情性增加。
尤其是表现在诗歌和赋上面,就特别明显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意识上的转变。
先秦两汉的文学题材主要是诗和赋。先秦的《诗经》和《楚辞》,奠定了中国古代抒情文学的道路,文学上达到了一个高峰。但是《诗经》是一个集体民间创作,很少表达作家个人的灵性。《楚辞》虽然表达了作家的灵性和个性,但是抒情范围主要限于政治方面。如屈原的作品,就表达了他的怀才不遇这一政治方面的问题。而汉代的抒情文学是赋,它也有自己的道路,汉大赋主要以体悟为主,就是非常细致地描写物品。那么我们很难在这种文章里面感受到性情。虽然也出现了一些抒情小赋,但是数量不多,并不是一种主流。所以先秦两汉的作品,作家的创作意识并不是很强。
直到东汉末年的《古诗十九首》,还有一些抒情小赋,才开始回归到骈体上面,就激发了魏晋南北朝的抒情风气。比如建安文学,基本上是继承了汉乐府和《古诗十九首》以及汉末抒情小赋的创作精神,让建安诗当中的一些直面现实,对人生的价值意义进行了思考和探索。如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就是对生命价值的一种思考。这个时候的作品很多都体现了作家的意识和存在。
2、发现许多新的审美对象,开掘了许多新的文学题材。
文学题材的拓展,也是这时期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比如这个时期的题材很广泛。拿诗歌的题材来说,可以说已经拓展到了感时伤乱,表达对世态的讽刺。男欢女爱这方面也写了,闺情闺怨,就是讲深闺里面的女性心理。还有出塞从军,郊游、赠别、山水田园、宫廷、风花雪月等等这些题材都有。
比较集中,比较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山水、田园、神仙和人体这四个方面。
把山水作为审美对象,在之前我们也学过,有一些诗词或者是大赋里面也写到了,但只是提到并不是很成系统。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就蔚为大观。如曹操的《步出夏门行》里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就是山水诗。还有王羲之写的《兰亭诗六首》,诗集的序文就是《兰亭集序》。到了东晋时期,写山水诗的更多了,如陶渊明、谢灵运、沈约、谢眺等人。所以说山水诗在这个时期很重要。文人大量地写山水作品,完全是出于一种陶冶性情、寄托情怀的需要,是一种审美的需要。他们普遍认为山水之中包含着天地之间运转的道理,山水是道的一种外化形式。
再说田园题材。一说田园诗我们就想到了陶渊明。在他的作品中,田园是一种与混浊黑暗的社会相对立完全诗化的存在,是一种理想化的审美境界。这个时期的田园诗也很不错。
还有神仙题材。为什么说这个时期会有神仙题材?当时社会太黑暗了,文人为了寻求出路,有时候就去求仙,所以玄学和神仙在这个时期也是非常得重要。很多作品在大量地写,如曹操、曹植、阮籍、嵇康、张华、郭璞、鲍照等等都写了游仙诗。甚至这个时期的一些志怪小说也是以神仙为主。把神仙作为文学题材,除了包含有宗教的信仰之外,主要还是出于审美的需要。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在神仙身上不仅看到了长生不老、养生的思想,更看到了这种人情,甚至是超越自然或世俗社会的强烈意识。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我们希望在修仙里面能得到。我们用现在的话来说,当时的神仙诗就跟现在的修仙文差不多,而陶渊明的田园诗就跟现在的种田文差不多。
那么人体题材是什么?这个时期是把人体的美变成了一种审美对象、审美需要。主要是宫廷诗人在写。描写的更多的是女子的容貌和体态。虽然是写人体,但并不是那种猥琐地去描述,而是大多把人体当作一种美来呈现,如曹植的《洛神赋》,文中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描绘洛神的美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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