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事情需要算计,或许有些事情需要交心,有些事情无法预计,有些藏匿了一颗心。或许真的该将计就计,或许让事情随风而去,不知道哪一天才是真正的结束,不知道哪一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为什么我感觉你事先想好了,叫我带你去见砺石?”锿说,心头有些纠结。
“我是算命先生,锿先生。”多方说,客客气气的。
“我知道你能说,可你给人的感觉根本不是算命先生,你比任何算命先生都真诚,至少你不是骗子。真的!”锿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王宫的进口,锿向班长点了一下头,说了声我朋友,然后两人就堂而皇之进去了。
“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多方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站岗的班长在远处问。
“没事,我俩聊李太白的诗歌呢。”锿冲班长扬了扬手,算过去了。
“你有家里人吗?”锿说,随便问问。
“竹竿捅老井——清水光棍。”多方说,表情严肃,一脸正经。
“同病相怜啊。”锿说,长叹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刚刚失恋了呢,看样子,还有你的表情。”多方说,笑笑,很尴尬。
“终于有你算不准的时候了。”锿坏坏一笑,像个得意的小孩子。
“我算不准的多的去了,不然也不会跟着你走。”多方说,目光深沉。
“你到底找砺石干嘛,感觉你在昨天就想见砺石似的。”锿说,眼珠子转了又转。
“还前天呢。”
“真的吗?”
“大前天!”
“到底什么时候?”
“在遇到你以前。”多方说,一锤定音。
“砺石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好,其实……是人渣。”锿说:“你真的要见他?”
“不是你带我去吗,干嘛问我!”多方说,不客气,像是别人蓦然闯进他的屋子打扰了他的清净一样。
“我已经让你了解了砺石,可你执意要去,真搞不懂,还是一个算命的。”锿说,一切事情都坦白从宽了。
“我是帮你解决麻烦的,你还冤我了,就这副心肠?”多方说,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担心你,脸蛋也像我这样。”锿说,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一副指认证据的样子。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多方说,极其轻松的样子。
“不会因为你知道或者不知道名字,砺石的人格就会变,他永远是砺石,飞横跋扈的砺石。你到底明白我说的话没有?”锿说,站住了。
“我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我多方对于砺石而言说陌生人,他没那么大胆儿。”见锿停住了,多方给了锿脚背一脚。
锿本能地一缩脚,虽然不疼。
“干嘛?”
“我没练过太极,跺脚背这样的阴招我是不会用的,你怕我干嘛!”多方说,又象征性地提了提脚。
“我只是担心你,你的人生安全,小心他找人把你打得鼻青脸肿,爹妈都认不得。”锿说,脸色不悦,继续往砺石府的方向走。
“这么说,你认识我爹妈了?”多方快了两步,跟上去。
“我的脸蛋!我的脸蛋!”锿指着自己的脸蛋,说:“你倒是看清楚一点,你倒是看明白一点。”
“难不成要我找个画手给你画一下,十年后有个纪念?”多方说,眼神狡黠。
“是我带你去的,是我带你去的,明白没有!”锿吼了。
“我知道,你——锿带我去的,砺石会把对你的气出在我头上,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我胆子大着呢。”多方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膛。
“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这是在王宫里,到处都是砺石的人,到处都是砺石的人。”锿说,哭笑不得,这个多方虽然看着聪明,但给人有种榆木脑袋的感觉。
“都进王宫的门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多方恨了锿一眼,意思是你瞧不起我。
“不是,我是担心你的生命,你这么冲,不是受伤不受伤的问题了,是你的命,你的性命。”锿说,拉拉多方后背的衣服,可多方就是不停下来。
“得了,别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给你找麻烦的。你是不是担心第二次被揍?”多方说,大踏步往前走。
“已经不止两次了。”锿说,相当委屈。
“什么!”多方一听,脸马上变色了,整张脸都红了,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锿。
“我和砺石之间是长期的,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我。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多方,我是为你着想,不想陌生人为我受伤,甚至丢掉性命。”锿说,反反复复拍打着多方的肩膀。
“到了!”多方手往前一指。
砺石府就在眼前,还是那块匾额,还是那扇门,还是那种院墙,只是锿觉得站在这里,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加陌生,仿佛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一样。
“当真进去?”锿小心翼翼看多方一眼。
多方理都不理他,直接走进去。
“站住,干什么的!”是有刚的声音。
锿赶紧冲了进去,露了个脸,忙说:“是我,有刚。”
“他来干什么,陌生人?”有刚说,他依然坐在院子角落里喝酒。
“找砺石!”多方说,正经严肃不苟一笑。
“对啊,找大哥。”锿连忙笑着说。
“找大哥做什么?”有刚说,斜斜地看了多方一眼。
“我叫多方。”多方先自我介绍。
“找大哥做什么!”
“砺石也是你大哥吗,锿?”多方小声说。
“对呀,都跟你说了。”锿也小声说,可周围极其安静,除了杂草和太阳,没有其他能发出声音的物什。
“大哥不在。”有刚说着,手往门外的方向甩了甩。
“砺石在什么地方?”多方问。
“砺石也是你叫的??锿都叫大哥。”有刚说,见两人迟迟不走,站起来,走到门边。
“我还没认他呢。”多方哈哈大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块头。
“臭小子,人不大个,嘴还不干净!”有刚把酒杯里的酒泼在多方的脸上。
“别,别,有刚,我们有要紧事找大哥,真的,有要紧事。”锿赶忙站到多方和有刚中间,怕两人之间发生什么。
“大哥在后院。”有刚指了指屋子的方向。
“以后有你苦日子受。”多方指着有刚的鼻子说,锿拉着扯着他往后院走。
砺石站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微微昂着头,手里的清风扇慢慢悠悠摇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锿打了个拱手。
砺石转过身来,见到锿身边有个陌生人,说:“怎么,小红脸,又来了?”
“我叫多方,大哥!”多方也学着锿的样子打了个拱手。
“我还没认你呢,小不点,着什么急。”砺石说,乐悠悠地摇着清风扇。
“是,大哥说的是。”多方连忙再次打了个拱手,一脸的谦卑。
到这里,锿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仿佛多方真的是来认大哥的,毕竟算命的多半是骗子。可这个猜测准确吗?
“你是做什么的啊,东方?”砺石说,正着身子看着这个“东方”,只是头微低着。
“大哥,天已经亮了。”多方说,嘴角不易察觉地微扬一下。
“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大哥直说吧,别磨磨唧唧的。直说!”锿已经到了这里,不得不果敢一点。
“我问你是做什么的,东方!你还没回答我。”砺石说,脸色有些不悦,就像鞋子里有粒豌豆一样。
“大哥,我叫多方,多多少少的多,不是东,我不叫东方,叫多方。”多方说,又打了一个拱手。
“第一次就敢顶撞大哥啊你,多方!”砺石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这么说。
“多方,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锿赶紧扯扯多方的衣服,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
“我是算命先生,大哥。”多方说,相当客气,也平静。
“那你给我算一卦。”砺石说,把手中的清风扇一抖,折了拢来。
“那大哥是要测字还是看相?”多方说。
“这些骗人的话我都听腻了,你给我算一卦,就算这里的环境。”砺石指着周围说。
“这个怎么算??”锿吃惊不小,担心露了底。
砺石府的后院也不小,有一棵三四十年的老树,就是三人头顶上的这棵,树冠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周围是灌木丛,没有经过修剪,看起来就像乱发。还有许多杂草,都给太阳晒枯黄了,斜斜地长着,这里几根那里几根。
而且这里没有水。
“好吧!”多方掐了掐指头,说:“有树无水,风把太阳追,万年还苍翠。无水有树,到处都是路,华裳和美服。有草无花,终会有天下,谁见谁就怕。无花有草,白云脚下飘,命好运也好。”
砺石闭着眼睛,细细听着。
“算完了,大哥。”多方又打了个拱手。
“什么意思啊?”锿扯扯多方的衣角,这简直是火星语。
“可以。”砺石展开扇子,摇了摇,说:“你留下吧,今晚为你接风。”
“是,大哥!!谢了。”多方说,低下头,却极为狡黠的笑笑,只是低着头没有被看见。
“那我呢,大哥?”锿问。
“今晚也一起来,毕竟你是引荐人。”砺石说。
完了!
本来以为解铃换需系铃人,没有想到居然给自己扎了一针。这个多方看起来真诚,其实心中藏了一把霜刃。锿只能顺水推舟继续王前进,就是不知道今晚晚上会有什么事情,锿的心里战战兢兢。
金哀的故事目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