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天，告别要用力。
* 看完预计需要两首《借我》的时间
这是一篇从上周日拖到今天的文章，但是不日更都拖了这么久了，我想大家也不会介意多给我一周的时间缓缓哈哈哈（还好意思说）。
（很长，能看到最后吗？）
细想起来从进入小不点大视界剧场实习的第一天到现在也仅仅过了18天而已，但我在第二天抵达杭州大剧院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方我好像已经来了很久了。和新同事姐姐们彼此熟悉得也很快，从杭报到小不点剧场，我暗暗发现了我“干一行爱一行”的属性。翻一翻结束杭报实习时发的朋友圈，当时的不舍还历历在目。
最近一次和十三吃饭的时候，他说，要给你的夏天留下一点时刻能回忆得起来的味道。去年暑假做实习记者时，留下的是街上绵绵的暑气味儿，而这个夏天到目前为止，在小不点留下最深的味道，大概是咸咸的眼泪味。
来之前学姐就给我打过预防针，剧场事情很多很杂，压力会很大。那时候我还沉浸在一场重大考试结束后的“空窗期”当中，对待挑战特别跃跃欲试。但是当到了剧场才发现，压力和紧迫只在你对它充满幻想时带有点美好的味道，等它真正缠上你的时候，最恨不得抓紧每一段可以停下来喘喘息的功夫。
前段时间每日蹭学姐的车上下班，车里充满了冷气和交通91.8主播的笑声，我们聊校园回忆、对支教的看法、友情和爱情、女生的生活态度，好像一起去郊游。但一旦到了剧场，学姐就完全板起脸来变成了另一副样子。彼此忙碌偶尔对视时她也沉浸在大脑极速运转里，那种日剧职场里会出现的甜甜的“加油”鼓劲好像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而且到剧场的第一天，我就挨骂了……由于我接触的第一部剧《纸美人》的特殊性，小不点们和家长们以到朋友家做客的形式进入Eric的纸板屋，他们和爸爸妈妈们分开，独立坐在离Eric最近的地板上，有白色的小坐垫护着小屁股。因为很多小朋友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演出形式，他们可能会被吓哭、会站起来、会激动、会大笑着冲向舞台，因此守着小朋友和艺术家之间的“边防线”的内场人员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我第一次到剧场，还不清楚啥是啥的时候，第一份工作就是它，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摁小孩儿”。可能我被Sam（Eric演员）、Kieran（舞台配乐）和Avalon（技术配合）的彩排所吸引，首演那场我把自己也当成了观众，和小不点们一起沉浸在剧情里，被逗得哈哈大笑，于是场面就变得有些不可控制。
小不点们越来越往前挪，Sam发挥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到了“小彩旗”环节，还有一些高个的小朋友原地跳起来试图扯下小旗子……演出结束我还很为首演现场的气氛而开心，但紧接着而来的总结小会就使我立马透心凉。学姐严肃地批评，不在工作状态。
我以为孩子们兴奋好动的天性是值得被鼓励的，但却没想到不维护好他们的秩序会影响到艺术家的发挥以及后面更多的观众，当我意识到这点，我就与欣赏演出无缘了。我变得朝向小不点们而不是舞台，任何小朋友有一点即将失控的举动我都马上紧张，用口型以及手脚并用地让他们乖乖坐下。在小朋友刚刚站起来即将冲上舞台时我就连爬带扑地将他摁倒…留下他一脸懵比地坐下，还因为解决过一次“雷暴区”的小朋友而在办公室传为美谈……
之后也在中场、后场、外场做过执行，站着坐着跪着，以各种状态，用各种片段拼凑着看了二十遍《纸美人》。奇妙的是，有些情绪看第一遍时不懂，看第五遍时不懂，看第十九遍时，懂了。在几次挨骂当中我肯定变成了抗压能力更强的自己，但心中保留的柔软也更多了。
小朋友们特别容易被逗乐，他们的笑声掀翻屋顶。我会回忆起当他们“咯咯咯”的时候看向我的一片无比纯真的笑脸。刚刚坐到小垫子上的小男孩会认真地指着地上的光斑说，“rainbow”而我忙碌中竟然一次也没有发现。
后排有些小只的小朋友看不见，但也不吵不闹，认真地沉浸在剧中。我最看不得这样的小男孩，太惹人疼爱了，就偷偷把他抱到身边，让他坐在我的腿上看。腿越来越酸，但看到他时不时笑一下的样子就觉得，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因为看《纸美人》需要脱鞋，剧场也准备了大小朋友的鞋套，而每场之后洗袜子、烘袜子的活儿就落在了我身上。开始我还需要秋秋领着我在极其相似的几个通道里穿梭，还需要穿过黑暗的后台通道。十分胆小的我想着自己应该做不到一个人走这条路吧，谁知道后来单独走这条路的次数多得不成样子。
虽然流程熟悉了之后工作会变得有些枯燥，但在洗衣房等待袜子洗干净的15分钟变成了我的“车上时间”。我在洗衣房放空自己，消化身体和情绪的疲倦。听着洗衣机隆隆的运转声，什么也不想。
秋秋经常会来找我，她的脚踝上戴着一个类似小铃铛的东西，有时候听见一阵清脆，就知道是她来陪我了。秋秋很真诚，也会和我深入聊一些话题，很讲义气的样子。我们一起在前场“摁小孩儿”，一起挨骂。但秋秋很想得开，我很容易纠结，她总是很磊落。
“没什么的，这些在剧场经常发生，没有人会记得。下次做好就可以。”我很喜欢秋秋。虽然我们才相处不到十天，她就要离开剧场了，但开心的是她即将去留学，去自己喜欢的国家学爱好的技能。祝她一切顺利。
令我喜欢的还有三位艺术家。我以为我能马上开朗地消除羞涩，没想到一直不敢和他们聊天。直到离开前两天，我鼓起勇气借着寒暄和工作同他们一人说了一句话，然后一个人开心了好久。最后一场演出结束，我们去唱K，Sam像个大孩子，最强麦霸。我刚到地方坐下来，Avalon就递给我一瓶啤酒，邀请我吃薯片。
那天不仅要送艺术家，也要送秋秋还有其他两个小伙伴，大家都一副今夜不醉不归的阵势，但我不得不赶在门禁前回宿舍。时间越接近十点半，我越着急，最后唱了半首歌，把秋秋拉到一边，抱住她大喊说，我给你写了信！放在你的包里了！她一脸惊喜。
最后纠结的是要和三位可爱的艺术家分离了。虽然相处二十场的演出，但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能好好跟他们介绍下自己。我想鼓起勇气跟他们好好告别。
我挪到他们的座位身边，戳了戳kieran，让他递包给我，然后大声说了句，我不得不回学校了。太嘈杂了他没有听清，礼貌地应和说，“oh，that’s good！”我说，能和你抱一下吗？
具体我已经记不清了，再次想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紧紧抱在了Avalon的怀里，她把我抱得好紧，一直在耳边说，“you are so sweet , you are a sweeeeet girl……”本来忐忑着依依不舍的我一瞬间就泪崩了，Sam还在忘我地唱歌，大家喊，快暂停一下！然后下一秒我也被Sam抱到了怀里。
最后都没有抬起眼看着他们告别，就狼狈地出门了。学姐，花姐和秋秋都出来送我，秋秋也忍不住哭了。我再次用力地抱了她好多下。最后留在我回忆里的她，是在玻璃电梯门之外目送我的小女孩。
学姐把我送上出租车，我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大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别的情绪会那么浓。司机师傅有点被我吓到了，我解释说，不是因为失恋……
他说，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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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呢，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没事的，啊…
有一种奇怪的离别情绪的我，总是觉得，告别要用力才好。渐行渐远是非常令人无力的一件事，因此在离别时要留下最好的状态。我不想留到最后，在大家睡眼迷蒙兴趣索然时，潦草地分离，提不起劲。既然此刻的感情以后很大概率不会再有，那不如就终结在这一刻。在回忆里留下彼此最好的样子吧。
花姐说，这才第一个团呢，以后可咋办。我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哦，但是每每到了最后应该都会这么做吧。
“拥抱要深”。
文 / 阿鱼 图 / 小大点大视界 & 拥抱要深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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