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黄河滩区的一位普通却受人敬重的老人,一辈子宽厚善良,勤劳耿直,乐观坚韧,却病逝于本该享福的七十岁!
母亲走了,她已经把她自己都不觉得的诸多优秀品质传给了儿女,传给了子孙!
清明又至,思母成殇!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
去了!
任我踮起脚尖,
也望不见母亲的天涯孤冷。
时光轴已经斑斑驳驳,
我的记忆却愈发清澄。
常常有一种写写母亲的冲动,
却欲写又停。
灰色的记忆,
总是生生地撕扯着我脆弱的神经!
三年了,
母亲是我心中无法触摸的钝钝的痛!
几次次,任我撕心裂肺地哭喊,
母亲,再也不睁开眼睛!
又一次读胡适的《我的母亲》,
又一次泪眼朦胧!
我的母亲,平凡如微尘,
但在我心中一样万千钧重!
草芥如我,
但爱母亲的情愫日夜涌动,
一如胡适先生。
母亲的前半生,浸透着生活的苦难。
父亲不善劳作,
家庭的重担就压在了母亲瘦弱的双肩。
我不多的童年记忆里,
都是对母亲无法弥补的亏欠。
难捱的冬夜,
幼小的我们尿了床,
无褥子可换,
母亲就睡湿,我们睡干。
长夜漫漫,
一次次,被窝湿了,
母亲把我们挪开,用自己的身子暖。
冰冷的黑暗中,
我的母亲啊,
经历着怎样的熬煎!
难耐的酷暑夏夜,
三个孩子,睡梦香甜。
我的母亲不敢躺下,
夜夜坐着,驱蚊执扇。
那把破旧的蒲扇,
见证着母亲的劳顿,
承载着母亲的期盼,
盼我们长大,
盼我们岁月无伤,一生平安!
夏夜的酷热,
就在母亲的摇扇里,
化成童年的美梦,
化成我长大后的幸福和心酸!
更记得,
母亲一个人推磨,磨面。
窄窄的磨道,
重重的磨盘,
母亲弓着腰,
一圈,一圈,一圈。
磨盘上坐着小小的我,
就像我的妞妞坐木马,
旋转,旋转,旋转。
我记得,
我的母亲挥汗如雨;
我记得,
我的母亲粗重气喘;
我记得,
我的母亲举步维艰。
经年,又是经年,
磨盘已成文物,
岁月长满了青苔,
母亲的无奈却倔强的身影,
就定格在我的眼前!
我总想穿过记忆的闸门,
拥抱母亲嶙峋的双肩,
触摸母亲苦涩中殷殷的期盼!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幼小的我,被父母捧在粗糙的手心里:
有时,
父亲弓着腰拉车,我躺在车里,
车子颠簸着,
我看天,看云,满心欢喜;
有时,
母亲用瘦弱的肩膀将我驮起,
看着母亲露着脚趾的鞋来回交替,
听着母亲行走中略微粗重的呼吸,
我,不小心,就到了梦里!
曾经
窘到下锅无米;
贫时,没有盐吃;
曾经,
我过年的一件花衣,
母亲要合计一个冬季;
曾经,
母亲在拮据中,
为父亲过生日不能吃个鸡蛋而黯然叹息……
曾经,
为了生计,
父亲拉车如牛,
母亲劳作不息。
生活的艰辛,
岁月的磨砺,
造就了父母坚强乐观豁达的精神气质,
我们也顺承了父母身上的很多东西:
宽厚善良,勤劳耿直,坚韧勇气
美好的,扎心的,
都静静地长在了寂寞的岁月里。
几多扼腕叹息,
多少次泪水淹没记忆,
为我的辛劳一辈子的母亲,
为我的年少无知!
锥心的过往,
一次次,
刺痛我的心,淹没了我的记忆!
苦难的生活下,
母亲却刚强乐观坚韧无比。
饥肠辘辘,母亲笑声朗朗,
捉襟见肘,母亲从无怨气,
出工干活,母亲要强如男子。
行乞的来到门口,
母亲就让出自己的半碗粥米;
饿着肚子,
母亲也要我们抬头挺胸,
笑着拒绝别人施舍的美意。
母亲只是略微识字,
却淳朴善良,一身骨气。
吃苦耐劳,和睦邻里,
不说人长短,
不扯东道西。
母亲一生深明大义,
大事不糊涂,
小事不拘泥,
内心那么强大,
所有的委屈都能咽到肚子里!
我们到了上学的年纪,
要强的母亲啊,
却舍得下她特别在乎的面子,
东家跑,西家凑,
提前为我们备好上学用的钱和东西。
老师对母亲夸她的孩子,
奖状贴上了斑驳的墙壁,
母亲饱经沧桑的脸上,
笑出了一道道褶子!
还总让我大声读出来,
奖状上那些大大的黑体字!
朴实的母亲,
教会我们做好人行善事,
传给了我们豁达和坚强、耿直和勇气,
把我们都培养成了文化人的样子。
从小,我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
等我长大了,
我一定要让我的母亲幸福安康!
母亲终于苦尽甘来,
开始享受清闲时光。
儿女绕膝,
母亲总有可口的饭菜合身的衣裳;
子孙孝顺,
母亲也舍得了转悠上海和苏杭。
我们都想加倍给母亲以补偿,
病魔,却突降!!
任凭医生全力救治,
任凭我们痛断肝肠,
我的母亲,还是走了。
一方飘着松香的棺木,
生生隔断了母亲与我们的两界阴阳!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一抔黄土,
埋了我的母亲,葬了我的悲伤。
我宁愿相信,
上天也需要母亲的勤劳善良;
我宁愿相信,
上帝也厚爱我母亲的乐观刚强;
我宁愿相信,
天堂上再无苦难和病痛,
让我的母亲,
从此幸福安康!
长跪当哭,
殇恸泪千行!
如何诉说,
痛丧母亲的三年慢时光!
忌日愈近,
心愈悲凉!
长长短短的日子里,
再也没有了母亲的叮咛和奔忙;
林林总总的细节处,
再也没有了母亲温暖的目光!
泪眼婆娑中,
我祈祷我的母亲学会享受天堂上的美好时光;
声声幽咽中,
我知道母亲正微笑着听我写的诗行,
就像当年,听我读我的奖状!
母亲,
秋风渐凉,
您要适时加减衣裳;
您独自远行,
一定要小心雪雨风霜!
儿女都在,
累了,就回家,
门开着,朝着您走的方向…………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母亲不爱照相,所留照片很少,总说,她不上相。
母亲啊,你是知道的,您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诗行;最温暖儿女的,莫过于您佝偻着的腰身,一脸的慈祥;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是儿女守着您的病床!
母亲走了,痛殇中,我要努力活成更好的样子,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母亲在天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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