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荏苒,恍惚间已人到中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回忆往事,连梦境里也常出现童年的痕迹,“吱扭,吱扭......”爷爷的扁担声再次在耳畔响起,思绪把我拉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家里没有闹钟,而我却经常在一种熟悉的声音中醒来,“吱扭,吱扭......”那是爷爷挑着担子从院中走过时发出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是极其勤劳的,很多时候,我们都还在睡觉,他已经从附近的土场里挑着土回来了,一担又一担,脚步从容沉稳,就当是每天的晨练。那时还小,并不知道这些土有何用处,后来才明白当时的农家生活的确“土”得不行,菜园培土、垫猪圈、拌粪,修房盖舍......样样离不开土,也难怪爷爷几乎天天挑土,长年累月,爷爷挑的土已远远供大于求,好在我们家院子大,积累成的高大的土堆并不显得多余,反而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童年的乐园。
春天,我们折来大把的迎春花插在土堆上,浇上水,培好土,让它们在此安家,有时还会从奶奶窗台上的布袋里偷抓来一些不知名的种子,争相在土堆上划地播种,种过之后早忘了,待到春雨把小苗送出地面,我们才惊喜雀跃,没想到它们真的会发芽生长,心里竟也有小小的成就感。可惜它们都寿命不长,不是被爷爷挑来的新土掩埋,就是在大人的锨镐下夭折。土堆越来越高,我们又有了新的乐趣,站到顶端,一伸手就能够到美丽的梧桐花,然后用嘴贪婪的吸吮香甜的花蜜,或者随手撸一把槐花放在嘴里尽情地咀嚼。站到土堆上,四邻院景一览无余,可以随便与邻家的孩子对话,那种居高临下的自豪感至今还记忆犹新。
夏天,大雨过后,我们便在上面开沟挖渠,把院子里积聚的雨水运到土堆顶端,让它们随着我们开发的“河道”顺流而下。当然,我们还会就地取材,用泥巴捏成各种各样的造型,在上面玩“过家家”,雨过天晴,蛙叫蝉鸣,大一些的男孩子会拿着长长的竹竿站在土堆上用面筋粘知了,这可比站在平地上容易多了,梧桐树上的知了很快就变成了盘中的美味佳肴。
秋天,土堆被纷落的树叶覆盖,颇有创意的我们便在土堆上挖出一个个深坑,上面蒙上枯枝败叶,不知情的“敌人”便会一脚踩空,踏入“陷阱”,幸灾乐祸的我们便觉大功告成。玩累了,我们会从旁边爷爷种的小菜园里摘下黄瓜、西红柿、嫩豆角......坐在土堆上美美地享受。
冬天,土堆变成了雪山,也成了我们的滑雪场,我们争先恐后地从土堆上面往下滑,跌倒了也顾不得疼痛继续去争抢滑雪的最高点,嬉笑声充满了冬日的农家小院,我们堆的雪人很不像样,唯有嘴巴笑得很欢,围着土堆打雪仗,打不着小伙伴却经常把雪人的帽子打翻。
寒来暑往,时过境迁,如今,爷爷已去世多年,土堆也早已被新房取代,但它却承载着我童年的许多欢乐,经常让我魂绕梦牵, “吱扭,吱扭......”的扁担声、小伙伴的欢笑声又回荡在我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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