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不是鱼

文/澜若浅曦

我也希望你看到我最美的样子......

1.“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飞鱼是我从幼儿园认识起就一起玩到大的死党，他的外号也是我起的，起因很简单，因为当时我俩参加一个市级比赛，因为不能透露真实姓名，我便随口起了一个名字，后来那次比赛居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一直被主办方追到了我留下的联系地点——校门口一个卖早餐的阿姨那里，阿姨也是个牛人，带着记者就冲到保卫处寻找蛛丝马迹，终于促使我俩一战成名。成了全校人眼中厉害的大神级人物，后来这个外号就慢慢叫开了。飞鱼看到我可怜巴巴的眼神，倒是没有反对。

我俩是别人眼中近乎青梅竹马的关系，也是某种意义上打不散骂不走的革命战友。高考选专业，我和飞鱼一个选择了医学，一个选择了法律。然后携手走上了“一背不复返的道路”，在别人或艳羡或不解的眼神中轰轰烈烈度过了大学四年时光。

很多人觉得，一个是班级第一的高冷学霸，一个是热爱文学如命的“伪逗比才女”，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一起走过这么长时间，嗯，“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虽然我在大学算是吃吃混混了四年，多亏了飞鱼的未雨绸缪，每天日常损我，再加上一丢丢的运气成分，在正式工作的时候我还是拿出了一打足矣证明我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的证书，再就是我课余时间参加了一些业余比赛，倒是给我在面试的时候加了不少印象分，找工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我在北方一个比较出名的三甲医院担任医师。

飞鱼一直努力跟着导师学习接case，在我大学时候为赚生活费和编辑为了一点稿费计较半天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导师拿了四位数的代理费，继续在律师行业奋斗。虽然过节的时候老给我发红包打击我。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不为斗米折腰”的人，开心地在对面舔屏。

“少熬夜写点稿子。”我差点以为他要说，“大不了我养你。”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的下一句话是，“以后上班有你熬夜的时候。”我为自己多想而感到羞耻，说好的革命友谊呢，简直要泪奔。

飞鱼喜欢我，我知道。我也喜欢飞鱼，我当时不知道。

2.“一个人也许会走得很快，两个人，才能走得更远......”

我总觉得，飞鱼喜欢我是因为我比较好养活的性格，那种感情类似于医院主任儿子对二哈的那种感情。每天出门顺手丢一个骨头，时间久了，她都会惯性地冲你甩甩尾巴。子杨听到后说，我这种性格的女生，地球上真的不多见，不让飞鱼把我收了带回外太空就对不起我这情商和智商。

我想也是，自己从小到大被飞鱼照顾惯了。倒是很少仔细推敲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五年本科，三年研究生，三年规培，再正式工作。21+3+3=27(我上学有点早），恰恰是医学上女人最适合结婚造人的年龄。他毕业后直接被保送东南大学，免推成功的时候，我用稿费边刷着麻辣烫边激动地泪流满面。

飞鱼一边给我涮肉一边悄无声息地给我夹菜，“你慢一点吃好不好，又没有人和你抢。说实话，漫漫。你是不是心疼我走了之后再也没人给你投食，听你讲手术室的段子了？”

那时我刚拿到住院医师的证书，开心的“花容失色”，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他黑我无下限的日常，总之，今天本姑娘心情大好。“飞鱼飞鱼，我们这是，都熬到头了啊。”

“嗯，我们终于，熬到头了......”

3.走得慢的人注定会被甩掉

后来的事情好像水到渠成。我和飞鱼顺应时代潮流，“迫于”外界的“CP”压力，低调地修成正果，牵手成功。都说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无比快，果然，我们在一起好像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主任的那只二哈魅力无限，在人工选择配种后，她生了一个优质可爱的男宝宝，在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下，我成功骗取了这只可爱狗狗的抚养权。

飞鱼先生无奈之余眼神里居然透着满满的宠溺感，等等，莫不是，他要等二哈大了炖狗肉吃吗？我正准备小心翼翼地试探军情，他便很合事宜的开口。“给家庭新成员添个名字吧，毕竟也是你自己垂涎已久的小家伙？”

这家伙除了催我奋发积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怎么会连我这点小心思都被发现了？咦，果然律师的观察能力不容小觑。

“飞，飞侠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认真起来，思考了很久地样子，“也好，我不在的时候，看到他你还能想到我。”WHAT？！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智商也会被传染的，我这是病毒感染到飞鱼大律师了？

有人说熬过了异地恋就是一生一世。我信了，所以我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可我最终没能等到那个人回来。他说我变了，变得安于世事，不思进取了，变得无理取闹，挑三拣四了。可是，当初你喜欢的不就是这个原生态的我吗？

飞鱼，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4.

后来，飞鱼在研究生毕业那年时候认识了一个特别温柔漂亮的女生，那种从内而外散大的自信与魅力让我这个自诩的女神都自愧不如。活了二十多年，我头一次有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原来，最难过的不是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最难过的还有自己呵护了多年的小花被人连花盆都端走了，而且还是连片叶子都不剩的那种 ......

我在惆怅与伤感中熬过了过了很多个白天黑夜。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的，可是没想到自己到了难过的某个瓶颈点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楚深就是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后来者居上”，一步步走进我的心里的。

他是比我长三届的医科大学的学长，后来他又去了北京协和进修，最终在这个北方一线城市定居下来，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心外科主治医生。一次进修会议我们打了个照面，慢慢熟络下来。放在以前的我，肯定觉得简直帅爆了这个男人。

可是当飞鱼不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连犯花痴的唯一恶趣都没有了。

现在的我简直有些“暴殄天物”。

5.

最后一次见飞鱼是在心外科手术室里，他这些年有多拼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成功背后的代价有这么大。

看到他穿着蓝色病号服剃秃头的样子后，我有点怀念家里他送我那只红色的凤尾鱼了，整个鱼身滑溜溜的，特别讨喜，特别好玩，特别让人触动泪点。

只是飞鱼，这一次，你像那次读书比赛那样，再飞一次给我看看，就一次，好不好？奇迹终究是少数。

所有人都觉得，是你负了我。你没解释那个故事，我也没拆穿你的谎言。看吧，从小到大的默契让我们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心照不宣。我们理性努力保持现在的关系，若即若离，亲情友情，不越雷池一步。只是我怎么总觉得，那些关于你爱上别人抛弃我的事情，都是你用生命最后一笔上演的拙劣的演技，是你在苦苦骗我呢？

仿佛一场大梦......

6.

今年的寒冬来得格外清冷，整个人都变得畏手畏脚的，自从你离开后，我好像变成了只带伤的刺猬，扎伤了身边人，更伤透了躲藏在最后的自己。

城里的人想拉我进去，城外的人想拉我出来。我只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徘徊。你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怎么舍得这么轻易放手，放掉这段感情......

可是，飞鱼，你终究不是鱼啊，你的记忆没有七秒，你的头脑没有那么简单迟钝，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和人事，倾尽所有也要默默守护。小飞侠在你走以后，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我也跟着没有胃口，都怪它不好好吃饭，对不对？

听你说今年冬天会下雪，是一场接着一场地那种。然后真的梦想成真了，可是再也没有陪我看雪玩打雪仗的幼稚把戏的人了。听很多人说我变得成熟沉默了，变得连他们都怀疑我真的有之前那么活开朗吗？听说你的现任“女朋友”终于告诉身边所有认识的人，你有多爱一个给他起外号叫飞鱼的女孩，你只是怕自己耽误了那个今生最爱的人。

你也曾奢侈地期待过，曲终人不散......

飞鱼，你现在会飞向哪片天空？亦或是遨游在哪片星海？我想，此刻的你，会为女孩的所有改变而唏嘘不已吧。

飞鱼不是鱼，他只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最普通的最爱那个女孩的光头英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