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一个高古的字眼,因隔着时空的山川,总让人觉得神秘难测。
试着说说吧!
我五岁那年,盛夏的午后,我的表哥给我抱来一只咖啡色的小山羊。它的脖子下四个小肉溜,颤动着很是可爱。我俩满身汗水地给小羊喂草、饮水,羊儿咩咩的声音响彻小院,并没有聒醒我睡着的父亲……
其时,如果我家的土场里藏着一个人,他无声地看见并记下了这一切。今天当我在这里追忆的时候,我对别人是这样的述说。如果被他听见,让他讲述,他说的可能就是另外的模样。我和表哥是历史的主人,而那人的述记就成了历史。
历史大抵是这样。再远的古代,如果假设有一个不死的古人能一直活到今天,他没有任何的忘却或者受了谁的收买或恫吓,他曾经的亲见就是历史了。他会告诉我们大禹治水就是传说,高祖刘邦就是高级流氓,人越直正越死得悲怆。你不信,他可以举例岳飞与袁崇焕。他会说历史每天都在重演,比如赵匡胤逼迫后周的孤儿寡母有多凶狠,他后代北宋的徽钦二帝和南宋的六岁小皇帝投海就有多窝囊多惨烈。他还会说,历史总有很大的惊人相似之处,今日的忧患也曾是先前的苦恼,能破局的终是大人物,偏安者总被埋葬。
想这历史,就如纸张的叠加,一日一张,成了高高厚厚的大摞。严格的科学审慎地说,每一天都可以找到对应的纸张。但日子太久,人心太恶,有人就抽出记载自己的那一张,要么自己亲手,要么威逼别人,只写他的光明,去除他的黑暗了。非但如此,他把心怀的丑恶放出,把高于自己的先驱,写成制造动乱的大贼,他欣欣而自得了。这样下来,那满摞的纸张,大多都成了扭曲的涂改,本应存着的真相,永远找不到,因为死无对证了。
只是这一切,不要让那个万古在着的老兄知道。他可能看不见小人恶意的涂抹,但他心里必有一杆直而不空的秤杆。设若此君循历史河道而来,凭着记忆和良心,顺着民心和事实,他眼里没有强权和名利,不怕冷箭和热炮,随时上岸,深入人家,说曾经是这样的场面,而不是那样的记述,估计那些拼命为自己涂脂抹粉但早已死了的家伙们会吓得赶紧从坟墓里跳出,害怕人们会掘了他们的坟墓,挖了尸体挫骨扬灰,不容许有半点的人间遗留吧!
历史,对多少人是亲历,但后代的流传就会变样。人这种动物的恶劣,在文明的路上极不文明,甚至反文明。唐人的见证,明人的目睹,都不是现在历史教科书的书写。欧洲整个的历史,据何新先生考证,都有作假的嫌疑。
秦朝没有水泥,长城可能是豆腐渣工程,孟姜女一哭,倒了八百余里,间接哭倒了大秦江山。这几天,西安女博士被逼成泼妇的发声大哭,汽车板块轰然下跌,竟如两千多年前的大墙不抵坚攻。孟姜女走向女博士,深深的拥抱里,她们的惊天一哭都成历史的接纳了。
1860年,圆明园被烧了。2019年4月15日,巴黎圣母院被烧了。两个“被”字后面,蕴含着大不同。英法的联军烧了前者,据说是自然的起火烧了后者。这两者当然不能混为一谈,但这两者怎么就不能对比联系?欢呼后者的被烧当然十分不对,文化遗产是全人类的财富。但当年,英法这两个强盗走进圆明园烧砸抢的时候,这西方伟大文明起源之地的自由之士,就没有想起圆明园也是文化遗产吗?它可是寄托着中国人民的感情啊!雨果先生的信件,不正说明了本来应该有的胸怀吗?我们反对狭隘的爱国主义,更反对盲目的崇拜别人、甘心被人家文化殖民的奴隶主义。难道我们也得痛心疾首、慷慨捐款才能显示我们对接西方、顺应了人家的普世价值了吗?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历史,不容忘记,不能忘记。我们可以笑脸迎接世界友好人士,但不要忘记曾经的磨难。毕竟,对圆明园所受的惊天损失,西方没有一个人提出给我们捐款修复的良心觉醒吧?几年前被美国小伙偷走的兵马俑的指头,现在还在残缺中。他,会喊疼吗?
触摸历史,很有意思。它自带温度,不管是热血还是冷血,是燥热还是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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