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别有洞天
却说贺云青,自波斯国卖却苏绣,已是半年有余,在路千辛万苦,来到沙漠中再寻五郎,不却已失往日的所在,只好一路回家,家中母亲望眼欲穿,一见儿子回来,喜上眉梢,当晚云青把途中的事情讲给母亲听,母亲听了又惊又怕。
贺云青虽然刚刚到家,但是送信之事时时记挂心中。此时正值九月,天气已转秋凉,鄱阳湖一汪清水,湖光山色,水波荡漾。
次日贺云青独自一人划着小船,来到猪婆山,刚刚接近,放眼望去,只见猪婆山大大小小的岛屿,共有六七个,就如一群戏水的江猪,翘首露尾,一个追着一个,在波滔中前扑后涌。来到山前,下船登岸,只见山上绿树成荫,满山野花飘香,山下水清草绿,相映之下真是美如仙境。
贺云青一心要寻那石壁,一路延着山边找来,只见山边怪石嶙峋,悬崖峭壁就有好几处。
来到中间的山前,一时拿不定主意,心想不如在此试试看吧?手握灵石,在石壁上连扣了三下,口中念道:“石打石门开,郎猪哥哥寄信来!”说声刚了,忽听得山中发出“咤,咤”的响声,云青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站在那里。
不一会在那陡峭的石壁上,山门洞开,只见一位美貌的女子站在洞口,问声:“送信人何在?”
云青应声:“在此!”
女子说:“请随我来!”
云青走进洞中,洞门合上,洞中一片漆黑,云青不敢走,突见自己胸前发出亮光,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灵石,云青托在手中,顿时把洞中照得通亮,洞中错综复杂,许多岔道,两边嶙峋的石壁,奇形怪状。云青跟着女子行够多时,望见前面大亮,原来是另有出口。
二人走出洞来,云青一见眼前景色,顿时惊呆,只见奇峰嵯峨,怪石林立,山上古树婆娑,修竹参天,绿树环绕中高阁耸立,一节一节的曲径回廊,连着楼台亭榭,哗哗的流水,有的如银河荡漾,有的似飞瀑飘雪,到处是桃红柳绿,满眼春色,奇花异草,阵阵香气沁人肺腑。放眼望去,前面水流湍急,烟波浩荡,鄱阳湖一望无际。云青一脸疑云,心想猪婆山原来别有洞天!
正在不解,走过一座白玉小桥,那女子把云青带进一座水边亭榭,云青抬头一看,门楼上写着“凌香阁”三字,阁中一位女子,亭亭玉立,貌若天人,旁边一架古琴,看样子是刚在弹琴。女子一见云青,迎上前来就问:“听说珠郎托你带信回来,不知是否?”
“你是龙十一娘?”云青点点头,答非所问。
女子说:“正是!”
云青拿出五郎的书信递与十一娘,十一娘接过书信,说声:“大哥请坐!”回过头来又对刚才带路的女子说:“十三娘上茶。”
十三娘捧过茶来,云青坐在一旁喝茶,只见十一娘迫不及待地在读书信,直读得两泪汪汪,十三娘也在一边陪着哭。云青心想,我跑江湖,到过许多地方,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俩位妙龄少女,各自风韵不同,五郎真是好艳福,娶得如此美女为妻,真是神仙眷侣!再又一看,尤其是那十三娘,雪白的肌肤,白里透红,犹如出水荷花,心中又想假如有幸娶得这样的女子为妻,此生足矣!接连又偷偷地看了十三娘几眼,因怕初次唐突,不敢多看,在那低头想他的心事。
过了一会,十一娘满脸泪容,转头问云青:“大哥是怎么见到珠郎的?”
云青正在想得入神,一时没听见,十三娘大声说:“姐姐问你是怎么遇见珠郎的。”
云青突然回过神来,就把沙漠中遇救之事说了一遍。
十一娘听后说:“既是这样,你和珠郎又已结为兄弟,我也不瞒你,你我非是同类,我本鄱湖龙君十一女,自幼与珠郎相爱,结为夫妻,珠郎为救阿姐小姑,一时意气用事,触怒张天师,被遣沙海,奴家日夜思念……”
“啊!原来你是鄱湖龙女,我可得叫你龙女嫂嫂!”云青感到很惊异,心想怪不得她们如此漂亮,不等十一娘说完,就要起身行礼。
“自家兄弟,何必多礼!”十一娘说:“我想珠郎早日得脱苦海,今日烦请兄弟再为我办一件事,不知兄弟愿意否?”
云青说:“嫂嫂说那里话来,五郎对我有救命大恩,又与我结为异姓兄弟,慢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要尽力去办。不知是什么事?请嫂嫂明示。”
十一娘说:“此事对我辈来说是比较难,我想你们凡人或者可以办到!”
云青说:“究竟什么事?”
十一娘说:“珠郎触怒天师,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如今前代天师已经羽化,事隔几代,新任天师又不是当年的人物,愿不愿意理会那百年老账,都是个问题?因此我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请大哥写上你们在沙漠遇险和珠郎如何救你们脱离险境的经过,再到龙虎山上清宫,向现任天师禀告实情,看他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贺云青满口应承:“不知五郎当年为了何事?”
十一娘说:“此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有机会让珠郎说与你听,这里有一纸珠郎百年来在沙漠中救人的记载,待我重抄一份,请兄弟少等,一并带去交与张天师。”
十三娘拿来文房四宝,十一娘挽起长袖,露出纤纤玉手,就在阁中作书。贺云青心想,怪不得珠五郎说他是枭阳人氏,原来他去沙漠已有百年,我与他结为兄弟,他比我的祖父年纪还大,看样子还这么年轻,曾听人说神仙能长生不老,今日我可见到了真正的神仙。
不一会十一娘写完,另外叠好了两封文书,拿在手中说:“这是两封忏悔文书,写明了当年情况,请兄弟送到佛道两家,一封呈送张天师,假如他能通融,就请他作一纸文书,务必盖上传宗真宝,上奏天庭。一封去到梨山东林寺请方丈写一纸担保文书,盖上佛宝,在腊月二十三日晚上,那日正是天、地、冥、魔,四界职司回天直奏的登天之期。请兄弟在湖边顶礼虔诚,对天焚烧。”
贺云青接过文书,十一娘姊妹俩亲自送出洞来。云青说:“此后还能与二位龙女姐姐相见否?”
十一娘说:“那是自然,珠郎回来,必当重谢,不过珠郎未归,此门不可再敲。”云青刚刚转身,忽然听得背后一声响亮,回头一看,洞门不见,身后仍是原来的崖壁,并无半点痕迹。
贺云青从未见过此等奇事,划着小船,怀着满腹的心事回转家门。
究竟珠五郎为了何事触怒天师,请看下《牧童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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