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八岁那年,跟一个叫薛飞彧的男人私奔了。
父亲面上无光,令段家上上下下演了场“假出殡”,灵堂遗像煞有介事,人们说活人办丧事,兆头不好,是大忌,她却无所谓。
她坚信,飞彧和她是生生世世一双人,黄泉路上都要执子之手,何谓人言迷信。
然而当她八十高龄,独卧病榻时,方知只是她一厢情愿。
在朋友的帮助下,他们私奔到日本,飞彧痴迷日本仿制原画,遇到心怡的毫不犹豫买下,积蓄很快罄尽。
“百珍,今日我为你更名段紫嫣,放下前尘,重新来过可好?”
“好”
为他,她宁肯撕碎豪门婚誓,割舍父母亲友,更别说更改一个名字,她的爱情像飞蛾扑火,不留得任何退路。
他四处为人作画,她做女工,薄薪勉强度日。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汤羹。时光情苦,她却相信,有朝一日,他会出人头地。
彼时流行怀表,她大半个月不吃晚饭,为他买了一块,他很感动,做了两枚戒指,分别刻着两人的名字,他常年带着那枚刻着“紫嫣”的戒指,逢人便讲,这是我太太的名字。
后来,他们辗转去了巴黎,他进法国最高国立艺术学校官费留学,她进校学法语。她不是旧式女子,懂得顺应时代潮流,免遭淘汰。飞彧声名鹊起,她作为薛夫人,社交礼仪恰到好处,人们都说是一对璧人。
更改自《蒋碧薇自述:却道海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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