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莫言的《拇指铐》,心情无比压抑。
小说讲的是:
阿义的母亲病重吐血危在旦夕,八岁的阿义拿着母亲给的银叉和之前抓药的药方去抓药去八隆镇抓药。
阿义从临近黎明就开始奔跑在路上,遇恶狗,经过墓园听到老鹰的叫声,恐惧之极。
为了争取时间救母亲,阿义跑得满身是汗,跑得口干舌燥,他灌下腥冷的河水继续奔跑。到了郎中家门口还早,蹲在门口等,等久了坐在台阶上睡着了,被送奶的女工吓醒。天亮后,屋里一男人出来取奶,不理睬阿义,说八点才上班,阿义的孝心感动了对方。
提着两包药的阿姨,像提着母亲的命。他朝家狂奔,怕母亲的病等不及。经过墓园时,看到一个大爷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石桌上。大爷怕阿义说出他与女人的偷欢,抓起阿义细细的胳膊然后推到松树上,拿拇指拷将他拷在松树上。
阿义呼数,那些路人,那些在麦田里劳作的人视而不,充耳不闻。可怜的阿义被囚禁在松树干上,火辣辣的太阳晒晕他,拖拉机上的三人想救他,但无能为力;抱着婴儿。路过墓园提着镰刀和水壶、嘴唇肿胀的女人想救他,最后只能给他半壶水喝,又是半天过去了,他喝下的的水被太阳烤干了。他想到无法回去救母亲,他想到了死,拿嘴去啃树皮。
夜晚下起了冰苞,阿义身冷、心冷,恍惚中他做了一个和母亲在一起的美好的梦。
再次想起母亲,他咬断了自己的两根拇指,就获得了自由,可是没走两步,他一头栽倒在地。他幻想自己体内走出一个鲜活的小孩朝家奔去,一路都是花朵和月光,幻想自己推开家门,母亲迎接他……(作为读者的我看来,阿义再也没有爬起来,他被囚烤致死)
这篇小说在写法上
多处呈现出,真实的现实场景与主角的意念幻觉相结合的写法。
跑到翰林墓地时,从河的对岸传来了嘹亮的喊号声。他看到在紫红的大道上,狂奔着一群金光闪闪的牛,一个瘦长的男人在牛后拖鞭奔跑着。跑啊跑,跑回家,先去王大娘家借来熬药的罐子。他嗅到了煎熬中药的浓烈香气。
“金光闪闪的牛”,太阳光下奔跑着的牛,是奔跑着的阿义内心的折射;“跑啊跑,跑回家,先去王大娘家借来熬药的罐子。他嗅到了煎熬中药的浓烈香气。”这样的意念与幻觉,写出了阿义的急迫心情。
他想起了那只猫头鹰,不由自主地歪头看那株松树。他看到松树笔状的树冠绞动着,变成了一簇跳跃着的金色火焰。
阿义听说猫头鹰叫会死人,写阿义看到“树冠绞动着,变成了一簇跳跃着的金色火焰。”折射出阿义心中的火急火燎。
看到一只黑色的蚂蚁爬到奶瓶的盖上,晃动着触须,吸吮着奶液。那吸吮的声音十分响亮,好像一群肥鸭在浅水中觅食。
“那吸吮的声音十分响亮,好像一群肥鸭在浅水中觅食。”阿义跑到八隆镇医生家门口,又累又饿,看见一只蚂蚁都比他幸福。莫言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说阿义活得还不如一只蚂蚁。
他低头看到那两包躺在草丛中的药,母亲的呻吟声顿时如雷贯耳。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出来。他感到这一次涌出的泪水又黏又稠、看到草丛中的药,幻觉出现了:母亲的呻吟声顿时如雷贯耳。“他感到这一次涌出的泪水又黏又稠,好像松树上流出来的油脂。”阿义悲伤过度、流出了血泪。
他努力睁开被眵糊住的眼睛。睁眼时他听到睫毛被拔离眼睑的噼啪声。
这是灵魂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这是孤独无依时才能听见的声音。
“他抖抖索索地站起来,往那诱人的大道扑去,但他却头重脚轻地栽倒了。他感到嘴唇触到了冰凉的地面。后来,他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赭红色的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就像小鸡从蛋壳里钻出来一样。那小孩身体光滑,动作灵活,宛如一条在月光中游泳的小黑鱼。他站在松树下,挥舞着双手,那些散乱在泥土中的中药——根根片片颗颗粒粒——飞快地集合在一起。他撕一片月光——如绸如缎,声若裂帛——把中药包裹起来。他挥舞双臂,如同飞鸟展翅,飞向铺满鲜花月光的大道。从他的两根断指处,洒出一串串晶莹圆润的血珍珠,叮叮咚咚地落在仿佛玛瑙白玉雕成的花瓣上。他呼唤着母亲,歌唱着麦子,在瑰丽皎洁的路上飞跑。他越跑越快,纷纷扬扬的月光像滑石粉一样从他身上流过去,馨香的风灌满了他的肺叶。一间草屋横在月光大道上。母亲推开房门,张开双臂。他扑进母亲的怀抱,感觉到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与安全。”
这一段,阿义咬断了自己的两根拇指,以为自己自由了,可是他经历一天一夜的日晒雨淋冰炸,身体彻底透支了,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能爬起来。他是多么渴望温暖和安全,渴望回到母亲的身边,他意想自己站了起来,有神力捡拾、包起了散落的中药,奔跑在铺满鲜花月光的大路上,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拇指拷,拷住了人的身体,拷不住人的思想,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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