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诊断术语中,冷漠型的患者可见于从一端为强迫到另一端为自恋和分裂样的连续谱中。
他们“强迫性地自我依赖”,而且防御性地高估自己的价值,这就要求他们对任何有可能激起他们寻求他人的支持、联接或关心的感受、想法和欲望,都要保持距离。
然而,他们无法消灭生物驱动的依恋要求。在AAI情境中,冷漠型的成人可能宣称自己感到“一切都好”,但生理学上的测量却显示并非如此——正如回避型的婴儿在陌生人情境实验中并未表现出痛苦,但心跳加快以及应激激素的升高表明另有内情。很明显,冷漠型患者不大愿意去感觉那些会刺激自己与他人建立深层联接的情绪。
我最近有一个来访就是这样,表达一切都好,但是跟哥哥的关系不好。而且在我坐在她对面时,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情感隔离,不是那种圆融的感觉。
也许更为重要的是,当我们面对患者的时候,我们需要把频率调整到接收自己心理生理状态的细微变化上。因为患者不愿去感受的东西,他们往往会在无意间唤起治疗师去感受。我们内在体验的额转换很少和患者的情绪体验没有关系。当我们能够马上有意识地允许自己去感受内在的体验,不是过于担心而去掩盖自己的感受时,关注自己的内在体验会很有收获。将我们自己的感受带入对冷漠型患者的治疗中,能够帮助患者开始整合他们自己那些被解离的感受。
我最近也在思考,我就稳稳的坐在那里,如实反馈我的感受就好了,如实呈现自己。现在开始理解,适应关系本身就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当然是不压抑的适应关系。谁先断裂,那谁就弱,当然如果不带情绪的断裂可能也会很强。但如果她真的强,她还会来找我咨询吗?弱和强就是一体两面。
但是心理治疗师如果要提供能够让这种整合成为可能的安全基地,那么治疗师在这位患者心里要有分量——当然,允许治疗师成为这样的角色,这有悖于患者降低活性的策略,他们依靠这种策略来消除他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主要的挑战在于能够让患者允许治疗师对自己重要。
如果要真正影响到来访者,我们就要让患者知道他是如何影响到我们的。
这句话是重中之重。
一、共情和面质
共情性调谐和面质二者所指向的重要目标,都是为了让患者能对自己的情绪体验更加开放。就感受来说,冷漠型患者是个非常封闭的系统,他们认为对痛苦的承认和表达本身就很有可能导致沮丧,甚至更糟。
把我们对患者的体验的共情用语言表达出来,可以降低患者的恐惧,他们害怕我们控制他们或者拒绝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反应会让人放心。
在治疗早期,为了和冷漠型患者建立联接,我们需要做的不单单是共情性镜映,也不单单是解释,而需要更多。这里的“更多”指的是,作为与患者沟通的接收方,我们有意或自发地表达出来我们这一方的主观体验是什么样的,这就是我所认为的面质。
他们的前语言期的体验遗失在外显记忆之外,而他们后来的回忆也叙从来没能得以编码处理,因为这些患者降低了强烈情绪的活性,而通常正是这些情绪让我们“贴出标签”,标明哪些体验是值得记住的。
但是这些患者无法进入到自己的内在体验,可能会在其他人身上唤起,包括治疗师。因此我们的主观体验可能是通向他们无法进入的感受、想法以及回忆的关键路径。当我们的主观体验被呈现给患者时,就可以成为非常重要的资源。
用治疗师再和患者关系中的体验去面质,既有可能让他们和自己的情绪体验建立联接,也有可能说明他们对其他人会有所影响。
正如依恋研究所清楚提示的那样,冷漠型患者确实有这些恐惧:在他们的依恋历史中,承认需要帮助,感觉上就像要邀请一个拒绝,或者自取其辱地承认自己不足。
心理治疗将冷漠型患者置于一种窘境,它内隐地邀请他们去依赖一个新的依恋对象,而这个依恋对象的帮助却不能被患者期待为能有所帮助。作为治疗师,我们一方面努力去调谐自己对患者的体验,另一方面,努力去识别——和有时表露——我们自己的体验,在这两种努力的切换之中,我们可以开始动摇患者的这个期待。
总之,我能够去理解和共情患者,主要是通过自己的体验并以自己的体验为基础实现的。
读到这一段让我充满感动。咨询师是作为依恋母体出现的,他以自己作为一个安全母体为基础和参照,去镜映对来访的互动体验,进而激发来访的依恋模式,从而激活来访的体验,开始活现,然后进入心智化觉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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