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胡哥

    五月的清晨，我们百十号人聚集在集团公司大楼前，由公司工会组织分乘两辆大巴前往张家界，凤凰，芷江旅游。不过，从公司住地出发时胡哥并没有来，由他的助手何静静带队陪同。车到常德午餐时，我们才见到胡哥。胡哥不老，约莫三十出头，中等个头，瓜脸黑皮；由于长年奔波的原因，身材瘦消，精神却抖擞，是那种极具战斗力的人。胡哥的长相不是那种让人遇见就能在心中烙下印记的人，好在五官长的还算有点良心，与其相处久了会让人容易产生好感——特别是女士们。

    车到常德用过中餐，稍作休息，我们便驶上去张家界的高速公路。我久居湘南，不曾去过湘西，以为湘南那满山披绿的群山可以享誉天下，常引以自豪。车快速地向前急驶，山势越来越险峻，景色越来越秀美；时而像在蓝天白云上飞驰，时而又被遂道隔离不见天日。见此情景，车厢内便会发出阵阵惊呼声。虽来之前有所耳闻，但真正见了还是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此刻，导游胡哥趁机绘声绘色为我们讲起张家界的过去与各景点的特色。胡哥不愧为导游。讲苗族苗寨，讲苗医苗人，谈古论今，言之凿凿，引人入胜，让时光不知不觉地伴着窗外美景溜走。

  这次旅游路线非常明确：坐车——看景点——购物。目标非常单纯：找乐——找乐——找乐！从这个景点到下一个景点的途中，就听胡哥侃大山。每每此时是胡哥生理期最为亢奋的黄金期，他口若悬河不厌其烦，常出其不意地对着大家讲个粗俗的荤故事，在车厢内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便会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是胡哥想要的效果，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胡哥这一招儿很厉害，我猜测他不单单是逗趣或宣泄自己的某种欲望才讲荤笑话。他知道车上坐的人什么样德性的人都有，他先用脏话把每个人都弄脏，涂成一个德性，这样他领导起来就容易多了，可以自自然然，轻轻松松，随心所欲。

　胡哥讲故事驾轻就熟。他能雅能俗，能粗能细，能放能收。其实，胡哥与大多导游一样，会讲许多的笑话，也会略施计谋让你购物，更会用撩人故事贯穿整个旅程，让你的整个旅程充满欢声笑语。胡哥心细，怕大家长时间坐车寂寞枯燥，一路上，他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讲；他讲的神采飞扬，细致入微，车上的人听的入神，笑声不断，时光在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之间，似溜冰一样过去了。他讲有一次接待一个沿海省份的残疾人旅行团，应该说带这样的旅行团，是比较辛苦麻烦的：有跛子，有瞎子，有聋子……总之身体多少都有点的问题。在景点游玩时，这些人还是能客观地显现出身体的某种残疾，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情况有了惊人的变化，也是让他困惑的。有次到吃饭的时候，胡哥拿着话筒冲着他们大声叫喊：呷饭哒。只见先前有耳疾的人靠上来，"什么，呷饭哒"。眼睛不好使的却睁大双眼睛问"在哪里"。跛脚的箭步如飞上前，"在哪咯饭店？"。胡哥用标准的衡阳土话讲述了这一幕，让大家笑的满脸是泪。但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胡哥为了逗大家一笑杜撰出来的？

　胡哥自称是衡阳西渡人，也像模像样讲了几句只有衡阳人能听懂的土话，这样便让我们有了他乡遇亲人的温暖，心一下贴近了。其实，导游能讲几种或十几种方言并不奇怪，胡哥高明之处就在于此，把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他常自嘲导游很坏，总是算计他人，又话峰一转，但比医生要好，医生要人命，我们只要钱，让人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他也讲自己的隐私，以此来吸引大家注意力，统领大家的思想，掌控在他之下。旅游的目的就是逛风景，但在他眼中让你购物才是他的目的。

　当然，也有让他难堪之时。一次去茶店，大家一边洗耳恭听导购员大讲喝茶能美容减肥的功效，一边悠哉悠哉品着茶并连称好茶。茶是喝好了，下一步流程应该是掏腰包了。有经验的人借故要方便开溜了，一人带头，并引来无数人恐慌逃离，恐怕地震来了也没有这般跑的快。刹那间，茶店变得空荡荡，我想导游胡哥那刻本来就黑的脸一定更黑了。都说自己在家不喝茶，连那些身材肥的惨不忍睹的美女，也直呼自己身材还算苗条，胡哥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而是满脸的尴尬与失望。不过，还是有人想起胡哥的好，也想起胡哥弟子何静静要挣钱读完大学。最终，在一位真不喝茶的女士带头下说买一包回去送人，大家才献爱心似的纷纷"解囊相助"。这一切原本在茶店要做的事，全搬到车上来了；茶店老板笑了，胡哥那张黑脸如绽放的黑玫瑰。其实，都是为了胡哥的面子。胡哥一路上的亲情牌没有白打，他的风趣让人想起他的可爱。在生活中，有亲情才有机会，风趣才有人缘，快乐幸福也多，但愿这一切是用善良做辅垫。好的导游是一道风景，也是一道墙。

作者：汤晓鹏

于2015年6月5日松柏

导游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