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个月的高强度体力透支,让他几近虚脱。还好,这份需要透支体力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此时此刻的他,倒也恰如其分。
鼾声大作睡他个昏天暗地之后再醒来,他的手是肿胀的,手指关节和胳膊的关节都在疼痛。挣扎着起床,烧了一壶花椒水,兑了冷水之后,把双手泡在花椒水里,他感到舒服多了。
水盆里,两粒漂浮在水面上的花椒,让他看得出了神。两粒花椒在水形成的漩涡的作用下,盘旋着慢慢接近,最终两个人接吻一般紧紧靠在了一起。而片刻之后,又在漩涡的作用力之下,两粒挨在一起亲密无间的花椒又慢慢的分开,渐行渐远。
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两粒花椒的无奈。
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冷酷无情,变化无常。
颠沛流离,南北西东。曾经,他也是生活在温床庇佑之下的“掌上明珠”。如今,他和千千万万个和他一样的人一样,为了生计不辞辛苦的奔波着,忙碌着。脑力劳动似乎远远不够如今的生活开销,他便上演了现实版本的“搬砖”----体力活。必要的或者说不得不进行的体力劳动,让他时而筋疲力尽。而筋疲力尽之余,他又会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继而把这些飘忽不定,敲打成他的文字,编纂成一个又一个或有趣,或严肃的故事。
他最喜欢的一首歌里唱到:“这一颗破落心,偶遇浮生,仿若星辰……”
浮生,是可以多么准确的形容他当下的生活状态啊。人这一生,仿佛随风而舞的树叶,又仿佛微不足道的尘埃,看似自由,实则身不由己。也许,这便是有些人天生注定的宿命。
曾几何时,他也是奶油小生般风华正茂的“小鲜肉”。而“小鲜肉”之所以“鲜”,无非就是因为还没有被世俗所同化太深,还没有被世态所炎凉。而当风餐露宿风霜雨雪的尘风流年渐渐侵蚀了这一份生命的新鲜和稚嫩,“小鲜肉”也就逐渐风干变成“老腊肉”,浮生之殇,也渐渐变成了浮生之乐。成熟与内敛,沉稳与老练,乐在其中。
和光同尘,是一种大境界。
与时舒卷,是一种大智慧。
戢鳞潜翼,是一种大心态。
思属风云,是一种大格局。
而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苟延残喘是一种生存方式,君临天下同样是一种生存的状态。正如他可以衣着光鲜亮丽器宇轩昂的和各种阶层的人群打交道,他同样可以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的做一个苦力和脚夫。
目的殊途同归:生存。
很久没有休息日或者节假日的他,在一次和远房亲戚的聊天中得知,亲戚伉俪也是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每个月的利润能因为他们的全力以赴而多进帐万把块钱。他心里,也是唏嘘不已。毕竟,在亲戚描述的画面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岁月的风浪磨平了太多棱角,磨掉了太多当年自以为是的“个性”。正如一块钻石,需要打磨,方能耀眼。
谁让他吃了人间烟火!
他很喜欢这样一个故事,是郑渊洁的作品《三十六万五千天》。两粒尘埃在俗世相识。他们在听一场音乐会时,其中一粒尘埃渴望知道他们所听的两支曲子的名称和作者。另一粒尘埃自告奋勇过去打听。要知道,他们是尘埃,行动是多么的偶然与艰难!当打听曲子信息的尘埃得知答案回来打算告诉另外一粒尘埃时,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
接下来便是千辛万苦的寻找。
1000年去了。三十六万五千天。他终于找到了当年想知道曲子信息的另一粒尘埃,并告诉他了1000年前打听到关于曲子的名称和作者。
一诺千金,即便浮生无常,也在所不惜。
疲倦与暂时的疼痛,并不能浇灭熊熊燃烧的青春之火。
生活与工作的压力,并不能挡住青云白首的生命之光。
“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的逍遥,在如今的时代已经成为天方夜谭。而“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迈,“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重来再重来,往往在狼吞虎咽的一顿饱餐之后,往往在香甜美梦的修复恢复之间,往往在捧腹开怀的轻松娱乐之际,浴火重生。
浮生里,他哭过,因为血肉之躯。
浮生里,他笑了,因为凌云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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