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的一开始,有一“真”一“假”两个人物非常重要。这一“真”就是甄士隐,一“假”就是贾雨村。
《红楼梦》中人物的名字是这部书的一大亮点,几乎所有的名字都不是随意起的,都有某种喻义。其中最重要的、关乎全书写法的两个人的名字就是这一“真”一“假”。各位在心里好好读读这两个人名,就多少能品出其中的一点韵味。
在甲戌本《红楼梦》的凡例中,对这两个名字都作了解释,先看对“甄士隐”的解释:
此书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据这句话的解释,“甄士隐”三字即谐音“真事隐”,意思就是真实的事情被作者隐藏起来了。既然真实的事情被隐藏了,那写出来的又是些什么呢?这就要看另一个名字“贾雨村”了。
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不肖,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 瓦灶绳床,其风晨月夕,阶柳庭花,亦未有伤于我之襟怀笔墨者。何为不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故曰(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贾雨村三字的意思,就是“假语村言”,对于这四个字,一般的解释是把这四个字分成“假语”和“村言”两个词。假语,即是假话;村言,就是粗俗的话。
这“假语村言”和前面的“真事隐去”就是贾雨村和甄士隐这两个人名的解释。这两个人名也表明了《红楼梦》这本书的写法,就是用“假语村言”把“真事隐去”,呈现给读者的,都是“真事隐去”之后的“假语村言”了。
在第一回中,甄士隐出场,关于他的一些“红尘之事”也很快就有了了结,以后再也没有提到。这其实就是“真事隐去”,就是不说了。而贾雨村这个人呢?却是贯穿《红楼梦》整部书的一个人物,并且是以他开头以他结尾的,也即是隐喻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是虚构的,都是一些“假语村言”。
到此,对这两个人名的解释已经算是比较完美了,但有一个“红学家”却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他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他觉得对“甄士隐”这个名字的解释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贾雨村” 这个名字上。“真事隐去”四个字取前面三个“真事隐”很是适合,但“假语村言”四个字如果取前面三个“假语村”就不合适,因为“假语村”这三个字放在一起没有意义。并且从对仗的角度来讲,“真事隐去”和“假语村言”不对仗,“真事隐去”是一个名词(真事)+一个动词(隐去),而“假语村言”是两个偏正式的名词并列。
根据如上的分析,这名“红学家”认为“假语村言”应该“假语存焉”的误写。如此一来,“真事隐去”和“假语存焉”就构成了一副绝妙的对联,意即真的事情隐藏起来了,假话留存下来了。“真事隐”谐音“甄士隐”,“假语存”谐音“贾雨村”就都很完美了。
这个红学家就是著名学者蔡义江,我觉得他的这个说法非常正确,非常好(仅仅据这一点,“红学”还是很有意思的)。不知读到本文的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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