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醒来的原因是右脚底发麻,搜了下百度,应该是腰痛引起的。
买烤箱,回去给妈妈做饭。
我终于失去他了,这样很好,真的,至少目标只剩下一个。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数字是三,同样我也只给自己三次机会。
没了家庭,没了爱人,至少我还有梦想这条命。
全力以赴,不要回头。
5.2
昨晚看伍尔夫整理出了一些思绪,我时常在想,究竟是被迫身体做出当下应做的事,还是任其思绪在脑海里发霉直至腐烂,最需要忍耐的是身体,还是回荡的千丝万缕。
清晨什么也没做,天亮了继续看《人生》,继续道歉。
但这并不是挽留。
坐公交车时,我前面的女生手拿一根黑手杖,另一只手提着大概三十寸的棕色行李箱,她的旁边是手提饭盒的母亲,车开过几站我才知道,她是残疾人。
5.3
此刻凌晨五十五分,我刚刚把准备明天烤鸡腿的腌制部分规整好,清洗,划刀,再清洗,调配奥尔良酱料,吸收均匀,扣保鲜盒,最后套超市里的食品包装袋,没有冰箱便放进平时洗衣服的盆里,水度要盖过保鲜盒。
肚子又响了,昨夜晚班,我用了两个同事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第一次六点多,关着灯的培训室没太多光亮,我忐忑的像手里拿着烫手的山芋,手在发抖,声音也颤,但在接通后你默不作声,我喊出一个喂时,你听出来了,随即挂了电话。
第二次九点多,也在培训室,那里安静没人打扫,独立的房间,最重要的是我需要黑暗来掩饰一切。我说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你删除,随着焦虑的心情身体都不由的跳起来。你说那明天我再加上,看我还有些追问的意思,你又说待会,我现在忙着呢有事,待会加上。
两个字待会,我足足等到了次日,电话依然拉黑状态,微信也是石沉大海。
一个人精神上所受的伤害在今后到底还能用什么,来抚平这夜晚的疲倦与失望。
你爱过吗?没有吧。
你会跟我一起吗?不会。
很奇怪,明明觉得心里疼的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重撕裂了,但眼泪一直未曾掉落。
无论反复踟蹰了多少次,心里叹息了多少次,可这终究还是始于我在乎你。
醒来睁开眼,没做多少迟疑,便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等公交时,马路对面有几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席地而坐在讨论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画面,这几天都没有掉下眼泪的我忽然眼眶湿润了。
我想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仅仅存在便对我是意义。
想开新长篇了,名字是《孤星》。
如果不是妈妈那笔钱,我此刻坐在这里可能永远无法体会自由的心安。
人生应当感激,那个爱你的人。
5.4
天还没亮,便被妈妈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吵醒,起床热饭,用剩下的鸡蛋跟西红柿做了个汤,之后的时间里,便烤着鸡腿,便准备出门的行李,妈妈在另一个房间收拾衣物,我就在客厅帮她把吃食放进包里,包括昨晚停电前做好的饼干。
昨天问妈妈的问题,似乎她不想回答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路顺风。
窗外有雨滴在声声撞击,此刻披头散发的我现在仍是好困,只等头发干后睡觉。
关于你我已经没有太多想说的了,如果一次次折腾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那么我现在已然明了。
我要的心安仅仅只是你的存在,而我也在你那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真心是否换来真心或许不那么重要了,可贵的是我对你付出的所有感情里,从来都是无愧于心。
当我的目标终于不再是你,当我跟你的关系终于处于平等位置,这种既无风雨也无晴的状态只有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我已真正的从思念里解脱出来,不再患得患失,如履薄冰,而你仍然是你,我已不再是我。
晚上定外卖是位听障者送的,他拉着我不让我走,给我看他手机上的短信,顿时我有些害怕。
吓得不敢吃,连被他碰过的胳膊都洗了好几遍。
5.5
清晨热了热昨晚的小米粥,戴上护腰带,黑色外套,青绿色帆布鞋,甫一出门,清冷的大街人烟稀少,连早市摆摊的也只是零星几个。
路过一家公办单位,半开的大门,滑动着今日2020年5月3号的红色字样,我也想回到那天,回家看妈妈的那天。
收到妈妈在火车上有周围嘈杂的语音,吃了什么,班次什么,天冷要注意保暖,面对这些不知道要回什么。有些不愿再假装成一个看似正常的大人了。
妈妈,你是否知道我一定是会先走的,你是否能原谅我,如果我驱逐不了相互折磨的心魔,那我也只好同归于尽。
等红灯的间隙,看到路边拆建的铁围栏上,每隔一段距离上方便有雾气冒出,来消散动工时飞扬在城市里的泥土味。当时心里想,回去了要开始整理过去的一些余稿。
而推门到住处,洗漱换睡衣,吃了根香蕉还有西红柿,眼睛不愿再面对发亮的屏幕,脑袋也不想去思考什么,只是睡觉,睡觉。
我并没有做太重的工作,无论脑力还是体力,可回去还是一心只想沉沉的睡过去,闭上眼睛不管任何只孤身在黑暗里。
直到现在,仍没有动力。
5.6
早餐吃了西红柿,含了颗咽喉片,戴护腰带,包里放进滴眼液,提垃圾出门。这几天因为下雨走在路上,牛仔裤都抵不住的寒,有风不断从脖颈,脸颊,还有裸露的脚踝呼呼吹过去。
到站牌六点二十三,依然没赶上早车,还需要等到六点半左右。
昨晚给你发的信息一一未回,其实啊,不用任何说辞,只要漠然就已说明一切。
天亮了,我要上班了,但为了不耽误你,那便你的清晨初醒,我的晚安沉眠。
出门路上看到煎饼摊子旁站着一个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一身浅绿棉麻布的工装,双手抱环,眼睛慢慢在给他做煎饼的女人娴熟的动作那看过去。
我是想要自由的。
路遥的《人生》剩下一部分没看完,今天回来继续。
现在我脑海里仍存留着一些你曾对我说过的话,我竟没想到,那些零散的片段竟也成了日夜缠绕我的心魔。
摘录一段话:
年轻人,你的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是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
是这样的,不论结果,先去耕种。
刚吃完点的外卖烧烤之类的,打开窗户,让风吹散些味道,我盘腿坐在床边位置,灯光落在手里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书中。
信息再次石沉大海,楼下不远处有几家饭店,马路对面还有聚集一圈又一圈的大爷们在下围棋,碗盘声,下棋起哄声,小孩相互追逐,总之,这条街上越临近夏天,越是热闹沸腾的浓重烟火气。
你呢?
大概也跟朋友喝酒吃肉,谈生意,谈感情。
要是我如实对你说,我被你影响到不想看书的地步。你一定会嘲笑我。
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仿佛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天空,氧气、信仰,这个机会。
那是我无法融入的世界,像被单独起泡漂浮空中的星体,一个人,一群人,而我始终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不愿走出去。
楼下有女子在哭,而另一个女人在同别人交谈什么,有人回来关灯停车,有人搬着啤酒正上楼……
忽然想起之前看过鲁迅先生写过的一句话,人类的悲喜各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
听来无情,实则世间事不正也是如此。
此刻你被再重再大的事压垮了,也终究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其他人还要马不停蹄地奔生活,还要忙碌,还要笑,还要不敢停留。
5.7
吃了个西红柿还有一碗粥,下雨的路上不能像平时走那么快,短短五六分钟的距离,鞋后跟的袜子缩了三四次,当然,没赶上公交。
摆摊的依然很少,天太冷了,穿牛仔褂依然很冷。
夜里醒来反复睡不着,亮起夜灯,失眠。
开窗,让冷风灌进来,吹拂我的头帘在额头有点痒,可我此时我需要清醒。
昨晚的信息你没回,今早再看一眼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被你删了。
得知这个事实我有点难过,从洗手间到办公区,一路上,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得咬牙坚持,得至少不能在人前落下。
一次次沉沦与反复,我有些累了,真的,我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紧张到给你打很多次电话,发信息问询了。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依然是爱的,但我对这个看不到尽头的事情除了流泪,只剩深深的疲惫。
如果你那么想走,我是该给你自由。
即便后来你再加上我,也只是各自沉默,而这件事的后遗症是,你仍在我心里,可我却不敢动这个位置了,而你,是住这里面我不敢动的人。
曾经我那么那么想跟你在一起,而如今啊,如今,我只想早点离开。
5.8
今日的清醒在于上公交后还没到座位右脚一滑,差点在车里成为人数不多的目光众矢之的。
雨还在零星几点的下,又坐上了去公司的车,幻化成小机器人的一天。
昨天在电脑前掉泪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身处不安窘迫之中,哭啊,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途中有那么两三个红绿灯只要改变方向,根据多年来熟悉的那条路走过去,就能到你的家。
可我不能这样做。
绿灯,车开了,路旁有些修建的地方已经围城了一长片蓝色临时铁壁,有一个位置开着半打的门,从里面走出两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
你曾跟我说,这世上谁不难。
这是肯定,事实,是经过无数人反复得出的结果。
回来路上,有一个卖千禧果的三轮车停在离站牌不远处,旁边靠树的男人脖里挂着黑色钱包,手里还拿着拐杖,往下看,他左边的裤脚是直顺的,空荡荡的。
写到这,我脑袋里有些尘封很久的痛苦,慢慢的,慢慢的,从心里的溢了出来。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它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眼泪光临前。
5.9
每天不花钱还是有大概40元在耗损,无关于吃喝,就已经如此了。
这是一个西西弗斯搬石头的现代事实,试图用100元的固定收支来填补40元的缺口。
可想而知,入不敷出。
多得你,我终于望到远方。
5.10
昨晚吃饭点在培训室,想跟妈妈说的话也已经随着那刻的时间一并流逝了。
无论怎样,至少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了,才算不枉此行。
嘿,你知道吗?
我得马上逃离这个熟悉有你的习惯里
忘记你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事
我想我再也做不到了
这样一想,其他事也就没那么难了。
十点二十五分,临睡前看了篇年少时很喜欢的作家新更的一篇文,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你跟我说的一句话,你能不能平稳点。
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无论过去多少年,它依然沉在那里,岿然不动。
5.11
昨天没完成的事都在视频中荒度了,早上喝了昨晚剩下的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三十分坐上车,小机器人继续。
跟同事坐地铁买了同系列的床单被罩,浅蓝中间部分是碎花的图案,回来路上买了红枣酸奶,芒果,香蕉片,凉皮,这是早上喝鸡蛋汤后才进食。
住处还有西红柿,黄瓜、鸡蛋、大米、小米。
当然,也可能是过了饿的时候,又或许是手里边的食物太多,视觉上已经呈饱的状态。总之,凉皮没吃完,香蕉片吃了一片,酸奶喝了几袋,别的没动。
真希望我在你那褪去成年人的疲惫与迂回,永远都是个小孩。
5.12
早上一根黄瓜加西红柿,还有一袋酸奶,跑着去站牌,结果还是看着那辆车径直地从眼前开过去。
站牌的宣传玻璃上映出我的样子,黑色帆布鞋,黑色带黄白条长裤,白色上衣,斜挎着黑包,戴着耳机口罩,眼神里已经开始调整小机器人的模式。
今天没戴护腰带,希望没戴的时候也能坐姿正确,坚持才会正常点下班。
中午就吃昨天买的香蕉片就好,我带了一小把装进塑料袋里,因为深知自己在吃的方面有个小毛病,任何食物多了就会厌弃,不如只一点点。
5.12
罗曼罗兰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想我不是个英雄。
我不能仅仅因为世上有个你,就投身于这个时常令我陷入水深火热的世界。
你不在乎我,而我也不会再有耐心等一个永远听不到的声音,和让我觉得踏实的温度。
夜里十二点十一分,我照例百度搜了下摩羯今日运势,还不错,顺风顺水,桃花运一向很旺。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想说抱歉了,没用的,我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想早点离开,当然,你不会在乎,甚至会感到轻松,没准你从来不会注意到我什么时候就真正离开了,因为此前你从来不曾在意过我。
为什么深爱一个人最后竟是这么悲哀的事情,我的哭声都被你一一屏蔽了。
我们原本就没自己想的那么与众不同。
终于你还是以厌烦我了来作收场,而我的离开根本对你无关紧要,就像你曾踩过去的鹅卵石,咯到脚你还会低声咒骂,用力踢到一旁。
楼下开始清理垃圾了,而我丝毫没觉得困,只是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究其根本,你不爱我。
来这世间一遭到底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感受被撕裂的疼痛吗?
大晚上楼下还在拉电锯,汽车驶过公路,烧烤摊吃饭,行人说话,各种声音交汇。这不像是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反而像是地狱的吹奏曲。
没人在意你,你就算是颗星星也是落难的孤星。
5.13
这个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专心做一件事。关于写作,每次定稿,收到编辑的通知后,我便不会再去看以前写过的字,我与这些文字的关系也就到这了,剩下的是它的命运。
因为深知写出这些字时完全是驱使于对某个人的眷恋,其中的感情与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每投入一次,便是不断在这份早已奄奄一息的感情中用双手,眼泪,濒临崩溃的情绪里再回望一次。
不断有人从她面前走过,步履不停。可那个受伤的姑娘依然停留原地,她的心在哭泣。
我已经不太想去回望与展望了,当下做好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余下的,交由命运。
日夜颠倒也好,这样交错时间的各自生活,我只需在白天跟你道晚安。
又是同样等车的招牌,看着宣传镜中的自己,熟悉的穿搭,还是那双充满忧愁的眼神。问今天的我跟昨日有什么不同?
我的心又碎了一块。
5.14
晚上回来忍了好几天没吃主食结果崩溃于凌晨,点了份李先生牛肉面,凉菜,还有一份拌面。
吃完就陷入无尽后悔中。
两点多睡,快九点才醒,肚子咕噜噜响,有过一次后悔经历,往后遇到此事,动摇过念头,便会更加坚定,因为事后的画面一直存留在心。
克制,平稳,循序渐进,才使身心愉悦。
我从来没想过将来会成为怎样一个人,或许生活不必漂泊,心里那只不安分的小兽终于不再奔跑,只是这样,被命运的大手推着走。
如今我才真正的理解了这句话。
5.15
台风过境的日子过得迅疾而无痕,如果不是这些记录下的字,我的记忆中大概只会剩下一片朦朦胧胧的空白。
晚上没吃到的牛肉面现在点了外卖。
去楼下拿快递,才发现这两天退货的鞋子发错了,原本心里已经想算了,就这样吧。
可是拿到手的鞋子竟然是之前拍到的那双,阴差阳错,无心插柳。
还没出楼道,就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烟火气的热闹,叶子翠绿,孩子追逐,车辆仿佛没有间断的时候,踩在路上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了些,瞬间心里浮现起两个字,光明。
你也是融入这烟火气生活中的人,而我,一个人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认为自己以后也就是这样了,不会出现太多的感动与悲喜。
我跟你,原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你向往光明,而我,即便现在身处光亮之地,内心却始终没有一丝想要跟着光走的念头。
那就这样吧,还能怎样呢。
5.16
对不起
今天我一个字都不想写
在前几天的暴饮暴食后,忽然好想结束这一切。
等到五一时买下了看中好久的电脑桌,可它的作用最明显的,只是拿来当成床上餐桌。
晚上定了两份外卖,抑郁的时候还能吃下饭,那就不算太糟糕,前几年冬天回家,正好家里的暖气出了问题,我裹着厚衣服在客厅跟妈妈吃饭,可手里的米饭怎么也吃不下,碗也变得沉甸甸的,一转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不属于心里美好的记忆部分,却是多年来忘不掉的一件事。
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有资格守护别人。
5.17
睡觉前翻到你曾跟我发过的女生照片,其中一个你说认识她五年了,护士。
你爱过我吗,我想是没有吧。
我又开始吃褪黑素了,甚至在百度上查什么药物能快速令人消失。是的,又。
八点吃了四颗,但在夜里十二点半左右醒了,你的信息依然没有。
我快没有力气了。
我如何能把往事的船帆推倒,不再因为你便惊涛骇浪,可这件事,即便我用尽全力也做不到。
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啊,一想到这,心里便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斑马斑马,你已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怎么又哭了呢。
醒来没有你的任何信息,可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真的。
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洗澡,吹头发,出门。
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昨天剩的米饭,今天又点的一些菜,备注少油少盐少辣,可还是辣到把汤汁倒进马桶加了很多醋,分量依然吃不完。
一出门才发现街上的人大多穿着单薄外套,我只套了个半袖跟黑长裤,手机系统的天气果然不能信。
看着对面的绿树好久,风好像在给它桑拿。车来了,我还是站在熟悉的位置,车的中间,玻璃窗开着,把热意散散。
肚子仿佛被辣全覆盖了,从喉咙,到肚子,胃里。
5.18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身旁又是谁陪你,那些都是我无从得知的事情,也不想知道。
睡前看了一篇短文前部分,很舒缓的写法,过了这么多年,我唯一喜欢的,就是写字了。
昨晚我那么难受跟你说,我不知道这样多久,可到醒来,你都只字未回。
我已经没有力气哭了,现在应该把悲伤全部忍住,一鼓作气,只为早日解脱,不再爱你。
我痛恨这个喜欢着你的自己,我看不起她。
如果我管不住她,就只能毁了她,我没办法。
往前走吧,点灯小孩,夜路不要怕,写字就是你的光。
去洗手间打算把网线的那根电源插上,后面有些不自觉地可笑,即便插上了,平时联网的无线依旧不显示,房东走的时候不仅把电源拔了,里面连接的路由器也关了。
生活就是这样啊,边边角角都在精打细算的范围里。
看了一篇大概一万字的短篇,忽然发现自己写作时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文章主次人物容易混淆,比如写着A在描述对B感情事件时,写着写着便成了B在描述。之前修改初审过的稿子,编辑有提醒过,但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有沉下心来。
吃了一根黄瓜,半小时上了大概三次厕所,直肠子的肚子啊。
睡前忽然想起看到过的一个画面,女生泪凝于睫看着男生,手指拉着他的衣角,很小心,又很固执。但男生只是一扭头看她还没离开,不耐烦的将她紧握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女生曾经对自己狠狠说过,绝对不当着陌生人哭,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不能这么没有教养,可她那刻真的就忍不住了,眼泪像崩掉线的珍珠,男生用力甩开的束缚却是她比生命还要珍视的爱情。
你别不要我……
那时的破碎,绝望,几乎成为了她日后每一夜的梦魇。
问她们为你做过什么?
爱。你风轻云淡的回答。
那的确是我不能付出的,那是我受伤后的底线。
5.19
凌晨十二点十四分,明明很清楚这时候你睡了,可还是习惯拨你的号码,冰冷的女声一遍遍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醒来挣扎了几秒,决定还是洗头出门。
吹风机前面的托掉了,我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打算用时,才发现连接的部分有些烧化的痕迹,忽然想起前几次用完总是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什么线响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用它直接拿两个干毛巾换着擦。
吹风机坏了,手机的耳机左边也听不到声音,时间一久,物品就会老化,人也同样,面对同一件事,勇气却不如从前无惧无畏。
出门左边鞋里的袜子一直缩,直到我烦了索性就让它缩到底,到了站牌,左脚已经完全看不出穿了袜子。
又是眼睁睁看着公交开过的清晨,有束光从高速的中间细缝透过来,在我的面前像金色。
你睡得一向早,准时,稳定,到晚上就会关机,是没有任何事能真正烦到你吧。
那是我目前所不能具备的品质。
昨晚在淘宝买的东西,等收到货后就卸载了它。今天早上写了这么一大推,公交车还没来,这好像是要迟到的岌岌可危。
我想你的头像再也不会亮起来了,而我想听你的声音时也只能从以前收藏的记录里翻。
有些难过,是我又逼你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既然这样,那我也听你的安静吧,静静地走。
每次收到妈妈的信息,心里总会燃起愧疚之火,尤其是在饱受你平静的冷淡中,那火烟在胸腔里仿佛快要冒出来。
在妈妈那,我很怕负责任,怕这份爱到最后得不到回答有愧于她。
可你呢,我又如此渴望,不需要很多,只要一丝丝有我就够了。
其实没有经历枪林弹雨的年代,在和平的大浪潮里,只要有一方不靠近了,结局就只剩下分离。
无论你有多痛,有多痛。
回来看了严歌苓的《穗子》,外公病重时托人写信给远在一方的她,以外公的口吻说:小穗子,我的伢。
这短短几个字就足以让人潸然泪下。
真糟糕,他回我的信息,我以为收藏后就删了聊天记录。
结果他又开始沉默,我往收藏里翻,竟然没有那两句话。
我看着空白的聊天页面,心里也空了起来,甚至有些恍惚,他真的有给我发来信息吗?
一度让自己放下放下,可是心扑腾扑腾地仅仅只是因为他回了哪怕只言片语,也会顷刻间紧张。
是回了吧。不然我的眼泪怎么今天又掉了呢。
5.20
昨晚吃了药,出门早,路上买了个鸡蛋夹馍,赶上了二十一分的公交车,站在熟悉的位置上,过隧道,光与影的交替在左脸颊上忽闪,不断有提着行李的人们从我面前走过,车门开了又关,换了一拨人再一遍。
早上大多人都不交谈,也许是太早了,还没真正醒过来,每个脚步都循序渐进。
戴着粉色口罩的我,拿着手机记录下此时的一切。
没有收到你的信息才是生活常态。庆幸的是,我已经不太难过了。
昨晚踟蹰了好久,十一点多给你打电话,以为你睡了,但又怕你没睡惊扰到,听到嘟的一声急忙挂了电话。
只一声嘟,判断不出我是否被你拉黑。
这并不是我喜欢一个人时最好的状态,也许我根本没喜欢你,只是刚巧你出现了,仅此而已。
昨晚吃了四颗褪黑素,到现在八点十三分,在洗手间还是犯困,看来要想睡得久,药粒就得多一点。
回来吃了份凉皮跟卤制的腐竹,你没回我信息,为了不去想那些,吃了褪黑素强迫自己睡下。
这里不隔音,楼下的烧烤摊又挨得不远,八点多钟,因为吃的太辣,胃不舒服又醒了。我打开简书页面,发现查看这篇零零碎碎的文多了两个阅读量,其实我很怕你会在这找到我,很怕。
我需得相信你是在乎我的,信任我的,心里那份对你的依赖才不会使我情绪崩塌。
短短的两个小时做了个梦,有个不是你的男生陪在我身边,但我本能的躲开了他,即便在梦里我也如此清楚只有你才是我真正想靠近的人。
我想过,到我离开的那天,这些文字一定会删掉,不留下任何痕迹,我不想跟走饭一样,离开后还成为很多人议论纷纷的谈资,无论出于惋惜还是无奈。
一个人,如果始终没找到自己认为的那条可以坚持下去的路,我不介意到此为止。
今天知道了,我依然在你拉黑的名单里。
什么时候,连你毫无感情的两个字睡觉,都让我如此悲伤。
5.21
夜里醒了,梦到窗外有人想要进来,吓到开夜灯睡觉。
早上没有按时起来做热水,而是多睡了十分钟六点才起,但还是忍不住洗头了,没有太多时间就省去了用发膜,不然就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吹风机依然不敢用,每次动念头那刺啦刺啦的声音仿佛又从耳畔边传来。
买了个鸡蛋夹馍,赶上六点二十八分的公交,还好都来得及。
无论你在谁身边,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好困,头也蒙。开着窗户的位置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加了两个小时班,公司活动,有个棕色大熊走到我面前,体型很高,看起来一点都不胖,衣服松松垮垮,有深深的褶皱。
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个熊的背后肯定是男生。
“你知道我是谁吗?”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我虽有脸盲症但还是听到了以往熟悉的声音。
转岗之后,见面也只是屈指可数的碰到那么几次,忘了他的名字。
我伸手拍他满脸笑意的棕色脑袋,他脚步闪躲,差点被后面装各种零食的推车撞上。
加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出了公司大厦,雨停了,穿着短裙的我迈着步子穿梭在冷风里,过天桥时,双手微微护着裙子两侧,以免上台阶不方便,中间那条径直的公路,没有了平日在这边上立着新楼房构图,手里拿传单来一个路人便迎上去询问,穿西服打领带宣传卖房的男人。
耳边不断有地下乱糟糟的车鸣声,我看了眼那一辆辆绝尘而去的车,忽然想,如果我累到不想走了,就这样毫无教养的蹲在这,别人不要以奇怪或是探究的目光看过来,大脑不做任何思考仅仅是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我没有那么做,我知道很多人步履不停有自己认为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但停留在我身后的灼灼目光不可能完全没有。
任何使我觉得有一丝丝不得体的事情,即便身心疲惫的当下,我依然做不到。
车驶过立交桥,天边有轮橘色的夕阳在徐徐而落,我用余光注意到立在下客门前握着扶手的男人在看我,但我此刻真的有些累,包在怀里,没有你的一则信息,我轻轻地偏头靠着右侧的玻璃窗。
一天,又一天,出门时日出,归去时日落,可为什么这么不快乐。
也不能说是不快乐吧,而是我真的有些难过,不能陪你就像下班路上的行人般,回家路上买菜,做饭,聊天,陪伴,就这样伴着夕阳慢慢老。
曾经的我多么庆幸,在我这样毫无建树,没有目标漂泊,任由命运奈我何都随便的人,遇到你实属幸运,可后来那些年,我才意识到幸运的反面同时也是痛苦的溯源。
我是爱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5.22
昨天上班前贴的云南白药膏到现在还没撕,毕竟药太贵,打算让它维持三天。
老是写跟你有关的,会不会以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不是的,不是的。你只是占据了心里很重要的那部分,但并非全部,不然为什么我在守着电脑前依然犯困,疲惫。
出了楼道,马路对面停了一辆你家有过的车,就错觉那是你,想来这种错觉在这些年总是反复出现。
六点你的电话就开机了,那是我不知道的外面世界。
立在站牌等车,今日天气比昨天晴,有光影在对面树上撒下柔柔的一层光圈,像雾非雾,那是光与空气的碰撞。
我又在上班的路上,你又要去爱她们了。
像一尾鱼,但品种不一。
只有小孩才会喋喋不休的追着问,喂!你为什么……
稚嫩,娇羞,又带些霸道。只有小孩才有专属于那个年纪里无所顾忌的资格。我啊,小时候总觉得同龄人太幼稚,而现在却没了可幼稚的机会。
一路上因为手机没电,连买份凉皮付款都是用的商家的热点分享,拿了昨天听到一个男生说的虾尾的卤制品,还去超市取快递,直到回到住处才发现所谓的虾尾是我连看都觉得害怕的物种,这对我来说连碰都不敢怎么下口,它后来进了房东儿子的胃里,一个十八岁少年,个子比我还高,吃的津津有味,这是我无法想象的美味。
以前的同事转到我现在的项目,他说关注了两天,结果你都在加班,这是常态还是一时?
戴着耳机收拾着房间的我发出咯咯的笑声,不是的,只是这次两会期间,工作要严谨点,加班都让你看到了。
原以为他不会来我们项目,至少不会与我很近,但是他又接着的话让我慢慢无所谓了,之前心情很不好的傍晚,我跟他一通语音就很长很长时间,还记得他那时恨铁不成钢的劝我换个男人吧,我听着社区里不远处有树叶沙沙作响,跟着哈哈大笑,鼻子却酸酸的,把微微的叹气声消逝在了风里。我说哪有那么容易。是啊,只要你爱过,曾经一度渴望过,释怀与转身就不可能脚步轻盈。
那时我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工作上,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经常一个人哭到没力气,现在,好像也没好一点。
我觉得自己总有种倒霉的魔力,就是一直在无所作为的试探自己究竟能掉落到什么程度,无论贫穷还是感情。像是最终目的仅为了惩罚自己。
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没有你的信号,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我这艘小船还能飘向何方。
白天耳机里忽然听到曾经喜欢过的诗,当时年少不懂,现在只第一句便让我有溃不成军的悲恸。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博尔赫斯
嘿!你知道吗,我曾很想对你说这句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可即便在我最痛苦难挨的时候,也迟迟不肯开口。
我是那么的清醒,这种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我做不到如张爱玲所描述的喜欢,见他卑微到尘埃里也开出了花。而你,也不会以感动,同情,继而转化为默许。
我不需要你的丝毫勉强,如果你因我不快乐,即便爱你深入骨髓我也不介意离开你。
不知道是否有在等信息的时间流逝中死去的人,如果有,我想那也离你不远了。
比绝望更无助的,是你还没有自由的资格。
5.23
先检讨自己几句,关于写作,总是欠缺耐心与入境。
比如把自己的想法写进空荡荡的房间,我就只会像搬木头似的一块块拼凑,物品堆积空间,而不是将那些闪现的灵感一股脑揉入空气,环境,此起彼伏的小细节。
我笨拙的手法跟最开始写作那会儿没什么精进。写作需要磨炼与巧劲。
晚班吃饭的时间去了趟超市,看到有活动,想着给她做些吃的,拿起手机问她明天还来吗?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她在依然守在孩子身边,停顿了几秒,说不确定。
听她语气带着无奈,我又陷入了一步步走进泥沼的处境,这种感觉很熟悉,在涉及家人的事情上很多次都出现过。撇去关心,我内心实则十分痛恨这种无法迟迟作决定的人;讨厌所谓“我为了你”怎么去越过城市,委屈自己来将就他人;如果明知对方是心软之人,我需要你的这种渴求不应轻易说出口——时间都被纠结反复中一并拖走了。
每个人都很忙,不是不关心,而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言不由衷。
晚上丝蝉跟我说她给家里英短猫买了个女朋友,陪她走了一段路,她不肯先走,执意守在我旁边要看我扫到有电量到家的车子。她是三个女孩子中最温暖的那个。
互相告别,月亮挂在夜空,城市的高楼与树木遮住了繁星,陪我回到住处的,只是一路高速上像一弯望不到尽头的长龙,风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不知道是冷的缘故还是风吹的,眼眶忽然晶莹了。
停好车,已过凌晨的街上人烟稀少,灯光下的自己,一步一步,被拉长的身影如鬼魅。
晚上泡脚,左脚觉得烫了,右脚却依然没感觉,查百度,是因为腰部受损啥的,我想应该确实这样,即便贴着云南白药贴,在每天坐9小时以上的日常里,腰痛几乎是跟失眠并列的。
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很多时间里都是自己在跟意志力徒手决斗。
5.24
今天的充斥于脑海里的只有短短几个字,快马加鞭,不要回头。
我希望自己能遵从内心有说出“不”的资格。
你的名字仍是我泪流成河的禁忌,与此同时,我也深深的,深深的,清楚你并不在乎我了,像袋子里的空气,随着时间挤压,零星半点都被稀释掉了。
我想有那么一天,我终于有资格跟你轻描淡写的说,嘿!你知道吗,曾经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在一起,而现在我可以不想了。
你并不知道我为了可以这两个字用力奔跑了多久,深夜痛哭了多久,颓唐落魄了多久。或许你只会轻松,这个人啊,终于不再烦我了。
事实总是伤人的,但事实就是毋庸置疑。
5.25
昨晚凌晨多一点,担心夜里又醒,吃了三颗褪黑素,这个像QQ糖一样的形状,手心里还余留着糖味的香甜。点蚊香,关闭电子产品,盖被子睡觉。
一觉醒来,清白旧梦。
有光从窗帘布渗过来,是早上睡意依旧浓还是今日外面还没开始吵闹,到了快八点我才醒。
如果不能停止喧闹的环境,适应它也好。这是个好节奏。
玫瑰花与狐狸都深爱着小王子,他知道。但这不重要了。
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
5.26
准备好了吗?
明天的小机器人的生活又开始了。
你怎么能打她呢,怎么能,怎么能。
多吃点糖,这样就能多睡一会儿。你就不害怕了。
5.27
做了个梦,那是一条昏暗的街道,你在我右侧,路上人很少,有泥潭,有黑暗,可你就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怕。
闹铃响,不知道是又想起你的缘故,脑海里忽然闪现你手机存着跟女孩的照片,你跟她一人一个墨镜,那笑容是我从未曾见过的。
其实,你也曾令我深深的,深深的失望过。
我只简单做了补水,把时间都用在一次性卷发上,我的身影消失在光与影变化的路上。
小机器人呐,小机器人,你可知道那唯一的路。
半躺在床上的我,因为腰痛,连坐着一会儿都慢慢身子倒了下来。
下班回来,五点的时候也还烈日当头,出了公司大厦,走向天桥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不知道是贫血还是吃褪黑素太多,胳膊,腿都渐渐无力发软。
如果我此时坐下去,不再走了会怎样?
经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来这个世界前都没有过选择,有些做海纳百川的河流,有些做坚韧生长的树木,有些做原野弛聘的动物,有些做无状无物的空气……
而你,只是被命运的大手轻轻一摆,选做了人。耳边想起那首很短的诗:
多少海洋迷失在沙中,
多少沙子苦苦祈祷成岩石,
多少岁月在贝壳的鸣唱里满面泪流,
多少被抛弃致死的
在鱼儿珍珠般的眼里,
多少清晨的号声在珊瑚里,
多少星星的花纹在水晶里,
多少萌发的快意在鸥鸟的喉中,
多少思乡之欲的丝线
交错成星辰的轨道,
多少肥沃的土壤……
全为了这一个词根:
你-
在所有倾倒的
神秘幕帘后面:
你
5.28
夜里四点多醒了,窗外有轰鸣的机器声,入睡时是人群踱步与争吵。
拉着窗帘,半开窗户,地上蚊香已燃尽,醒来前正梦到自己一段年少的经历,那是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车鸣声不断,我只是没有目的的奔跑,身后有人跟着,但我清楚,那个人只是旁观者。
身子出了一层虚汗。原来那之后的时间,都是多出来的,于此,我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我或许早该在那个夜晚消失了。
你一定想象不到,即便关上窗户,也抵挡不住窗外的嘈杂,不,你不是想象不到,而是与我何干。
从来都是我自己穷啊,挫啊,没了斗志,一心只想离开。
胸腔里的火焰似乎随着时间却从没被抚平过,我知道,它还在。
儿时看《查理的巧克力工厂》,训练有素的松鼠拿起胡桃核敲,耳朵凑近听声音辨别是否好坏,坏的就往后一丢,由巨大圆形的场地,滚落跌至中心的垃圾入口。
后来的我,这个画面里反复出现过,无论是梦里还是恍惚里,我想,自己也已经成了劣质中的一个。
有光从对面像一束花洒,照亮了整条街道,我不自觉的避着,光与影的舞动在眼皮上一一略过。
公路两侧的花开了。
回来的时候,夜市还没摆出来,顶着日头跟着前面的人穿马路,越过那条熟悉的街道,转弯,再转弯,有人在终日的泥潭里垫了两块白色塑料板,我踩在它的边角处,因为中间位置,已经塌陷到有污水冒进来。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到五点多,再换鞋子出门,这几天的夜里仿佛中了樱桃的毒,每晚都要买来吃点。
躺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睁开盯着地上的绿色盆子发呆,不得不洗了,休了三天都已经够纵容自己,懒惰也是很可怕的习惯,今日没做,明日再做便心生另一种声音,相互争论撕扯。
还没到盛夏,想着先换水再洗,手拿起衣服拧干放置另一个蓝色盆里,手心放在鼻翼处,仍有些时间久了的气味。
万事不能拖,不能延误到不得不的地步,才要必须去做。
窗外的多肉很久没动了,又长出了花,一天又一天,我在颓废无力整日只想睡觉,它们却不曾停止过生长。
无论白天,晚上,雨天,艳阳,只是把根深深扎进土壤中,安静地生长。
再次穿了买了不久的高帮匡威,不死心的以为第二次穿就不会被磨出泡,结果,回来一换鞋,脚后跟的位置左右脚仍是出现了第一次穿它的不适应。
走之前,至少把想做的做了,结果如何不重要,为的心安。
5.29
昨天晚上去买樱桃,走在路上肚子有点疼,果然,夜里睡觉前去厕所,是要肚子疼了。
夜里三点多一点醒了,没有开夜灯,继续着梦。
很少梦到你了,如何能将没你的梦睡的香甜些?
早上洗头发,依然没有吹风机用,腰痛,反思昨天的自己,不能再把精力只聚集到离下班前的最后一小时。
望向窗外,远处的塔吊立在正在修建的工地上,车开过去,外面有了一圈绿色的简易围挡,那上面,还有外地项目投建的电话以及公司。
在腹有诗书气自华中补了些近期看过的文字,以及从中得到的一些感触,反思。吃了些樱桃继续看书,与此同时,家庭群里发起了视频,她带着孩子到水边玩,妈妈在另一旁说着话,我呢,偶而抬起头微笑附和。
找出历史订单,咨询淘宝卖家,这才发现,原来风嘴有些烧化的吹风机竟然是16年购买的,距离现在已有4年,一件物品,4年的时间可以说已经完全将它的价值体现尽了。
中间打开了公司app,里面发来的文件,眼睛从一堆图片中找寻着自己的名字,看昨天的数据。
今天跟你说了一句话,换做现在,我是不会再有跟你聊下去的欲望,这个世界,失望的瞬间总是来的那么清晰有力,像一记重拳,直扑扑向你而来,稳 准 狠。
人生起起伏伏,多的是低低落落,不是不在乎,只是假装不在乎。至少看起来是要撑的下去,但你内心已经害怕了,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迎接住这些重拳多久。
可这些害怕你还能向谁说呢,对方不是回答过你无数遍了吗。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事。
是啊,是啊。满腹愁心无处诉,无语泪两行,只剩默默默。
想起下班前他在我对面开玩笑说,是知道快失业了是吗?
之后下班开会,传达合作方那边的要求,一时之间,围成大大的圈里的我们顿时哑然失笑,这件事或许真的就是日后无法续约的关键,而这个画面,这些共事的同事,大概也会再也不见。
这个月的简记是我到现在为止,字数篇幅最多的月份,大多记录的那刻的心情,焦虑,无助,毫不保留。
环境只是一部分拖住你脚步的水草,真正让你难以行走的,是你内心还未曾坚定与平静。
外面依然很吵,越到夏季,烧烤摊也多了起来,人们晚上出来遛食,下棋,车鸣,声音只会各种嘈杂增加,从搬进来到如今,几年的四季轮回,楼下的商店招牌换了又换,街道整改检查,两旁的树木凋零后再遇春天重生,所有事物都发生了变化,动了位置,可你始终不快乐。
和着泪睡,和着梦醒。
5.30
对面树木没有了那日的光,看起来跟普通的门口,绿叶,街道没什么不一样。
这个月又快过完了,车开来一辆风拂过我胳膊跟脚裸一次。面前公路上的无法捡拾的细小垃圾,就那么轻轻的被车碾过,再由它翻滚好几次。
昨晚你睡得好晚,一点多。昨晚我梦到了有两个同事去我的住处睡,一早醒来,差点迟到。
座位前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头顶有些秃,白发多过黑发,暗红色衬衫后背领头是脖颈堆起的三层肉。
没过两三站,他便拿起一个写着哪哪药房的袋子下了车。这个点坐车老年人居多。
如果我没在上班路上,不被蚊子叮咬,楼下还没开始争吵,房间不冷不热,我想我也应该在酣睡。
回来之前,过天桥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的心事想要说,可现在,一句话都没了。
让我重新拿出平板,键盘,点亮台灯,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遨游在深蓝色海洋,那里有我甜蜜而流泪的梦。
加了三个小时班,在此期间,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她与我的气场不合,即便很多时候办公区都放着音乐,可低气压的氛围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楚,而没有为此争论的原因很简单,已经不是初到职场的小姑娘了,即便她快转项目离开,不是因为工作繁忙,而是深深觉得没有必要。
缄默不言,低头做事。这才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年纪越大,便只想把时间用在令自己舒缓的事情上,不重要的人或事,再去纠缠一秒,都是对生命的极度浪费。
出了公司,外面并没有跟里面开着空调的冷差多少,天空灰蒙蒙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没有一片干净洁白的云朵,没有了往日里的暖阳微风,一步步走着,指尖碰触到胳膊,凉意瞬间流到心里。
对面的高楼依然在不停修建着,雯雯说那个小区风水不好,从不信玄学的我,也只是听来便罢,反正我也还住不起那栋很高很高的住宅区。
我每天只是经过它,看到它,像陈奕迅唱过的那首歌,途径富士山,我也是只能看到,就到这了。
生活没有大的波澜,只剩下小小的不作指望但仍有点希望的想,在我到住处前别掉雨点吧,不要让已经精疲力尽的我跟个落汤鸡一样,我怕狼狈回去后连洗澡都没有力气,只想倒头睡下。
如果累也分得到的分级制,那我肯定属于入不敷出那类。
拿了可以在平板上作画的笔,还买了些樱桃,水,以及这几日的必需品。
回到狭小的房间,听到三毛写过的一篇短文,朋友问她一个人不孤独吗?————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孤独的生,孤独的死,你告诉我谁不是,你告诉我。
她淡淡的回答,像早已顺应时间静看花开了又落,没有挽留,只有接受。
这种坦然,是将生活,爱情,疼痛都一一经历过,才会有的对生命不动声色的态度。
为什么现在写作偏向于伍尔夫的意识流,或者是我本身就不是英雄吧,无法对生活产生太多的眷恋。
睡前应该把想你换成,这世上,谁不是独孤的一个人走。
5.31
月底了,凌晨四十九分,楼下还有嘈杂声,丝毫不顾及楼上黑灯的人们是否已进入了梦乡。
十点多,房东就跟她儿子说了不下三遍,早点睡,别玩游戏了。
可这个闹市区,怎能轻易如意。
给你打电话,只有一声声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重复回答,您好,您拨打的已关机……
明知是这个结果,偏偏我从来在关于你的事情上不厌其烦,我很想跟她说,嘿!你知道吗,我很想他,但我不敢打扰他。
我要走,必须走,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我要在被爱折磨到尽头前,先跳下去解脱。
夜里翻来覆去找不到去年剩的蚊香,看了下淘宝,蚊帐也不错。
我没有伤害它,为什么它要咬我?小时候我不想伤害蚂蚁,可我不小心肯定也或多或少踩死了过,而你呢,其实你并不是真正伤害我,你不过是糖衣炮弹欺骗了我,究其根本,是不爱我。
不爱,已经是一种宣判。
快到十二点,丝毫没有进食的欲望,只是夏天来了,更多的时候是渴。今天无论如何写一个完整故事。
我不能由着懒惰的性子逃避,而是重新塑造它。像是窗台上那一排安静的植物,叶子掉落后依然在生长。
修整了叶子,浇了水,把枯槁的落叶练出来。对面一楼竟有个铁栏挡起不足十平米的小院,红色电动车旁全是一堆花草,再旁边,我看到了白色旧式洗衣机,对,就是不能把衣服丢进去之后再拿已经是洗好的那种,老家以前两台洗衣机都是这样的,我很清楚,手动拧圈时间,停止后再一圈,然后拿出来开始换水,衣服没了泡沫放进另一个甩干的桶里,一次不要太多,为了不减少洗衣机寿命,两个按钮最好不要同时启动。准备前放好供排水的盆,至少两个来回换着倒进水桶里,水桶不要太满,不然抬起来时水会洒在院子里,弄湿衣服。
在认识你的那几年,我告诫自己不要受你影响,到后来无数次安慰自己并没有受你影响。
也是过了很久才真正明白,这种没觉得被影响本身就是潜默移化的影响。
明天的衣服已经准备好挂在衣柜上了,简单的白T,焦糖色半裙,再搭配白色高帮,这次焦糖色裙子买来后第一次正式穿出去,而穿了两次磨起泡两次的高帮,我在鞋子里面放好了鞋垫,这样就会增加里面的高度,应该会高于磨脚的位置。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又要上班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可每个让你坠落的事件就像在你心里静静熄灭了一盏灯,失眠,折堕,远远看不到尽头。
插几句即将删掉的APP中写下零星片段:
办公区放着激昂的音乐,我坐着这一排只有自己,我跟他发了一则信息,只有两个字,我不做任何幻想的放下手机便做其他事情去了,说实话,我甚至由衷的感谢他,这一场长达八年之久的感情旋涡终于在今日,嘭地一声发出了巨响。
刚刚听伍尔夫的《一件自己的房间》有些施施然的失落,一个人,一个女人,在不顾身边人的否定,那些躲闪在微笑背后鄙夷的目光,青春短促的岁月里,人生海海里,找到另一个深藏于灵魂深处的自己何其艰难。以下是伍尔夫的丈夫向她的求婚时写的:“我自私,嫉妒,残酷,好色,爱说谎而且或许更为糟糕。因此,我曾告诫自己永远不要结婚。这主要是因为,我想,我觉得和一个不如我的女人在一起,我无法控制我的这些恶习,而且他的自卑和驯服会逐渐地使我更加变本加厉……正因为你不是那种女性,就把这种危险无限的减少了。也许你就象你自己说的那样,有虚荣心,以自我为中心,不忠实,然而,它们和你的其他品格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你是多么聪明,极致,美丽,坦率。此外,我们毕竟都喜欢对方,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和同样的人物,我们都很有才气,最重要的还有我们所共同理解的那种真实,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伦纳德当然也因为伍尔夫的性格缺失的部分心生愤慨,但最终还是转换了另一种方式去爱护她,因为她是个天才。
不同于其他的女人,她有自己的独有特质,如果一开始她没有这些,毫不夸张的说,伦纳德绝不会选择跟她,也不会写出如此令人潸然泪下的话。看到这段感情最后结束时的凄哀,我越确定,即便这世上的人类大多群体生活,但当你身处于一片无望的荒原,稍有不慎就会被内心的困兽拖下深渊,而得知你的情况且仍不放弃你的人,这一生中,实在太少。
同时,你在忍受难以表述的痛苦时,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爱人守在身边却又对此无能无力。
这是阻碍的路途中自省出的力量,是你自己的武器。当我搜索枯肠时,我发觉去做什么人的伴侣、什么人的同等人,以及影响世界使之达到更高的境界等等,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崇高可言。我只要简短而平凡的说一句,一个人能使自己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阻止我脚步的从来不是看的见得东西,而是看不见的东西。
以入世态度做事,以出世态度做人。
或许人的一生就是崩溃的过程,只要是完成的就是好的。
最近又翻回看了亦舒的喜宝,忘记第几次,可印象中十几岁时,炎热的夏天听着窗外的雨滴声,我就对书里的故事隐隐感到特别与好奇,喜宝很直白,无论性格还是面对贫穷,可偏偏这样的直白让人不免有些酸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阶层就产生了。
想买个吹风机,上次跟客服确定不能再使用后,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不能每次都用毛巾擦干,夏天可以,那冬天呢?那遇到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出门呢?
键盘右上角是小小的她给我贴的五个不同颜色的彩贴,太阳花的形状,只是看着,也让人心生欢愉与宁静,让我有点想她。
你,我再三缄默的你,我将你视为紧紧镂刻进我记忆深处的秘密,满腔的热爱都藏在我一个人的心里,我不再对你说欢喜,悲恸,灰心,绝望,我决意于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只需跟你像往昔平日说起今天阳光很暖时,很平稳地说一句,嘿,我要走了,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谢谢你存在于我心里,烈火不息,磐石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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