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我没见过大海,充其是站在珠江口向外眺望过一次。可我心情每每憋闷,生怕久而久之熬出病来的时候,总想出去走走。是逃离,也是排遣。
不受束缚,不受摆弄。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来”
2015.9.30-10.06 重庆——西安
我简洁到一览无遗的桌面上,从半个月前多了个文件夹,我取其名为“国庆小西安”。我很喜欢“小”字,既不张扬也不畏缩,平凡却又实在。
一个多月前某晚睡不着的胡思乱想,衍生出一系列别人眼中的张狂。我蛮认可星座,至少水瓶座是如此。突然奇想,脑子里随时都在做梦。甚至白日发梦,夜晚仍因做梦迟迟无法睡去。总是随性而为,时时任性胡为。
想象中,一切都是美好。所有的困难,在构思中都能迎刃而解。本是故事般美好,就会向着故事般去幻想。我幻想过路途怎样,幻想过行程安排怎样,也幻想过一路天气怎样……
这一切一切,在你最开始思考的时候,都是美好的,你会相信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也会把自己设定为期望中那般强大。
9月28号,还未收拾行囊;9月29号,仍未整装待发。对于两个骑过西藏的人来说,似乎一切都是可以承受的。至少,我想象中的自己是这样的。
没有过多的亢奋,不像第一次出过远门的孩子激情澎湃。但对于睡眠不好的我来说,恰恰出门前一晚莫名其妙地失眠到凌晨5点。浑浑噩噩去上班,待到傍晚不慌不忙赶去北站。一个全身无力,急需睡眠,一个才从哥哥的婚宴归来,还未缓过神儿。
一开始就出现了这次行程最大的困难之一——本计划30号坐火车到达州,1号一早从达州出发,6天行程轻松结束,以免回来之后身体虚脱。结果得知从今年初起,自行车不准带上火车了。
因为从未办理过托运,心里难免不爽。再加上托运处的工作人员办事速度的不敢恭维,索性一气之下当场把打包装箱的自行车当场组装,搭地铁从江北机场出发。
重庆江北机场——西安火车站,国道210,全程800km。
本是好意,何不成全?我自认本心善良,但骨子倔强。不是别人的错,但却无法接受既成的事实。很多时候,不懂变通,更不懂自省。
生活上,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换句话说,“嫌麻烦,经常不经大脑思考”。骑行路上,我很在意时间,不想在抉择中耽搁,会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直接的判断。但事实教训,头脑的发热往往不是明智之举。这让我吃了不少亏,走了不少冤枉路。
不过,这也一如生活。热爱过度,往往结局惨淡。可,这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啊,怎忍轻易去抹杀?生活的热情一旦搁置,还有什么重量够拿在手上?
搭地铁到机场出发,在工业园区穿行了几个小时,却还未出城,说来简直笑话。没上到国道,结果凌晨还在山林里推车前行,全身泥泞,说不出的狼狈,完全不像才出发的模样。
不过也因为才踏上行程,激情尚未退却,一路上和陶庆有说有笑。国庆佳节,在别人享受节日幸福的时候,我们两人正黑灯瞎火的在这山里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推车前行。
他说得好,不走错路,我们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没这样的经历,我们也就少了回忆。两个天性乐观的人,就这样上路了。
走到两点多钟才上了国道,到了一个才离两路最近的木耳镇。打听下得知镇上只有一个旅店,深夜冒昧打过去电话却被敷衍几句草草挂断。两个大男人索性就在旅店门口的小巷坐着稍作歇息。坐在石板台阶上,乘着惨白夜灯,伴着屋顶水滴,聊着过往拉萨之旅。
在镇上找到唯一一家吃宵夜的,吃完烧烤重新上路。此时已凌晨三点,正好下起路途中第一场雨。半夜气温本就下降得快,雨水一淋,乘着夜风,越发寒冷。加上头天并没休息足够的缘故,骑到下个镇——兴隆镇的时候,都已五点多。夜色退却,天空翻白,细雨仍在飘零,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清洁工人早起工作。
随便找到家住宿就作歇息打算。洗澡时,看到蜘蛛一样大的蚊子,被单也明显未曾换洗,环境可想而知。一个标间50块,还在那个时间点把老板从暖和的被窝里叫醒,没被骂就不错了。
出发6个小时,结果离机场25公里,弄得狼狈不堪,说出来尴尬至极。这会是一辈子的笑料吧。
也会是一辈子的回忆。
回忆是会把前因后果串联一起的,那个国庆,那段冤枉路,那晚夜骑,这些都是永远不会遗忘的。
多年之后,我们犹会忆起那段年少轻狂,历历在目。
我们不够强大,可我们也不曾悔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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