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傍晚住进卢森堡郊外的酒店时，我们才开始查卢森堡有什么地方可去，以制订第二天的行程。单看那些纸面上的字句，市内峡谷、阿道夫大桥、宪法广场、圣母教堂，越找反而越没了多少想去的心。卢森堡那么小一个地方，就是有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好看的。倒是城外的美军公墓，有些许的吸引力，原因却是电影《漫长的婚约》里奥黛丽·塔图置身追缅的那个公墓太漂亮，这一个虽小，却堪堪形似。
于是，第二天的上午出发，先直奔美军公墓。到了之后，没有细看它的大门，没有在入口处的信息中心要简介，甚至没有多看必经之处的广场、纪念碑、小教堂，我就直接走向了那片墓地。
蓝天白云下的绿草地上，树立着整齐排列的白色十字架，间有一两个游客置身其中，却像是点缀，背景是森林，高大的林木包围了这个墓园，头顶偶尔有起降卢森堡机场的小飞机划过，倒带来了几分那个战争年代的气息。巴顿将军的墓地在正前方，身后是成为扇形的士兵十字架的拱卫，宛如战时军队的排列，有鲜花点缀其间。一切都很小，但是很美很安静，他们就这样安息在了异国他乡。离开的时候，我们也在那里的留言簿上签了名字，为自由而战的人们。
二
从郊外，从墓园，到卢森堡的城市，虽然那城市人烟稀少，也被华楼豪车所绑架，但毕竟觉得回到了人间，见到了人烟。停车到卢森堡市中心的地下车场，离开时一看，我们所在的那片停车位，六个位置，两辆奔驰、两辆宝马、两辆奥迪。四个人挺没出息的小感叹了下：幸好租的车不算太差。出来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市内峡谷。说实话，我被惊艳到了。
谷内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对面的林木层层而高，隆起一座小山，在满目苍翠的遮映下，城堡的尖顶，静静突出。上方是大块云朵漂浮的天空，光线变幻，越发显出峡谷之深，城堡之高。加之不远处就是横跨峡谷的阿道夫大桥，纤长而古朴的桥身，有一刻觉得，是见到了《哈利波特》中的场景，《魔戒》中的场景，宛然是童话与魔幻片。
又神奇的是，峡谷里建了很多的房子，精致又成规模，递次而下，每一排又随峡谷地形蜿蜒；房子色彩鲜明，维护一新，这样从上向下看过去，仿佛是小时候搭过的积木，但分明是一户户的人家。于是，在感叹自然之美妙时，也要赞叹人力之坚持。
三
这样的峡谷与建筑，让我想到了重庆。不知道，作为一个山城，重庆在中国是不是独此一份，至少在重庆的时候，我很是感慨过它的特别，鳞次栉比的房屋，层层铺叠于大大小小的山上，密密麻麻。这也是我在其他的城市，未曾见到的。
但是，卢森堡的市内峡谷，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无知，如果说有什么可以作为山地建筑的范本，卢森堡应该可以算做一个：峡谷中有成规模的房屋，且不显逼仄阴暗；林木成群，将自然与人文合二为一。相比之下，重庆就显得太寸土必争，简单粗暴。当然，城大城小，人多人少，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但是几年前，十几年前，吊脚楼的屋顶隐约现于山林中的重庆，也是有一份体贴的美好的。我们太急于前进了。
卢森堡，是来欧洲后，第一个让我想起并想念重庆的城市，之后有山的马尔堡、有着交错路径的韦茨拉尔，也让我想起过重庆。欧洲的很多城市，尤其是建在山地中的德国城市，都可以成为中国山城的发展借鉴，可惜我们总是不耐烦于历史文化的积淀，却总是沾沾自喜于生硬嫁接之后的畸形城建。是该走出来看一看呢。
四
于是，本来预期很低的卢森堡，就这样，因为她的峡谷，成为了旅行中的一个亮点，可惜，预留的时间太短，没有到谷底走一走，如果从下面向上仰望，大概又是另一种感觉，另一番感叹吧。至于城市里的其他建筑，都因为峡谷的美丽被遮掩了，只有与美景不搭边的，广场附近的一顿墨西哥菜还有些印象，这算是又偶遇了美食吧。
后来，离开卢森堡很久之后的一天，见到一组照片，名字叫“人生不可错过的美景”，卢森堡的峡谷也在其中之一，图片配的如梦似幻。我遗憾着为什么不早一点见到这图片，同时又暗暗在心底庆幸着，幸好这峡谷是在没有任何预期的时候就见到了。幸好终究没有错过。
——柳桥的晃荡笔记
记忆是多么的不牢靠，如果没有文字记录，没有影像存留，你还记得遇见过哪片云，冲撞过哪片风，有过怎样的心情，经历过怎样的圆满，又留下过怎样的遗憾。是为记。——取名晃荡，以纪念这些年晃荡的时光。
拼图卢森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