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柏殊予白着脸坐在床上,绿萼正在喂她喝水。柴哈尔走到床边的小桌旁坐下,开口道:“安阳长公主,我们谈一谈可好?”
“二哥,你先出去吧”柏殊予喝完水慢慢地起身倚坐在床上。
“我就在门外”柏玉浩提着刀走出去站在门口。
飞鹰刚从外面回来,穿一身黑色的窄袖劲装,见柏玉浩出来,便转身关上门,和他各自站在门的两侧。绿萼和图朵儿也被赶出来楞楞的站在柏玉浩身旁。
“其实在一个月前我就应该怀疑了,那时我就在假山后。”柴哈尔转身面向紧闭的窗户慢慢地开口。
柏殊予震惊的抬眼看向他,中秋佳节那日父皇特别准许柴哈尔以皇长双夫婿的身份参加宫宴,那天她实在恶心的厉害,回去时忍不住躲在假山后吐了好几次,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被他看到。醉后呕吐实属寻常,柴哈尔没有怀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日与殿下在马场相遇,一个在深宫内养出来的公主竟然对我们部落的情况如此了解,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殿下如今……果然传闻都是不可信的”柴哈尔双目赤红,一张俊脸变得有些扭曲,最后个一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柏殊予看着柴哈尔吃人的表情心里甚是奇怪,自己确实遭人算计,并非有意如此。柏殊予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柴哈尔不置一词,只差在脸上写着“说谎”二字。
柏殊予不能对一个异邦王子吐露皇室内部的争斗,只得自己咽下委屈闭口不言。柴哈尔等不到回应,直勾勾的看了他良久,心里实在生气,最后话是说出来了却仿佛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心里的怒气一点也没有消下去。
“王子何必对我冷嘲热讽“柏殊予冷笑,“和亲人选未定,你大可带殊诚走。撇开此事,我与你也不过见了几次面,萍水相逢……”
“我喜欢你,想把你娶回家!”柴哈尔负气般打断了她的话。
柏殊予看过画本子,却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何况两人的身份和责任注定了不可能在旁人身上倾注太多感情,柴哈尔这些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索性道:“可我并不喜欢你”
柴哈尔对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一样。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图朵儿已经熬好了药,这会儿正守在门边等着。柴哈尔抬起右手一招,她便迅速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走过来,碗里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空气中逐渐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柏殊予在床上躺了这许久,再闻到药味时忍不住想吐,胃里的酸水都到了嗓子眼,又被她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我来。”柴哈尔说罢接过药碗径直坐到床踏上,药碗便凑到柏殊予的嘴边,双眼阴鸷,仿佛一只盯着食物的鹰。柏殊予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碗,觉得别扭。她楞了一瞬抬手想接过药碗,柴哈尔不动声的躲开了,“殿下误会了,我并非想以此发难,只是喂你喝药而已。”这时候,陆旭推开门走了进来,趁柴哈尔分神,柏殊予伺机从柴哈尔的手中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仿佛尝不出苦味一般,她将空碗递了回去,道“谢王子好意,只是眼下不用了”。柴哈尔眼皮一跳,看着手里的空碗发愣的空当便被陆旭赶到屋外,他见柏玉浩一脸得意,连忙将药碗扔给飞鹰,转身看向院中的几株红枫,假装不在意。
柴哈尔离开后,柏殊予躺在床上,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挨,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晕过去又被痛醒,隐约听见柴哈尔摔碎了茶具的声音,她看着柴哈尔绕过屏风惊慌失措地朝她走来,用力抓住她的手面目狰狞地说了什么,然后被柏玉浩拖了出去。
“柏殊予!”
柏殊予猛的睁开眼,面前是图朵儿放大的脸,见她醒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柏殊予瞬间觉得图朵儿蛮可爱的,她刚咧开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被疼痛折磨得龇牙咧嘴,图朵儿突然就笑了,说出来的话也很温柔,她说:“再坚持片刻,相信我。”然后转过头大喊:“姓陆的,你的药到底熬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陆旭急匆匆地端着一碗东西进来放到图朵儿身旁的小桌上,又连忙伸手扶起柏殊予的肩膀固定住,用另一只手贴着她的后脑勺。“陆大哥,你……来了?”柏殊予唤了一声又痛的咬住了牙关。陆旭一点头,“我来了,别担心。”图朵儿端起碗低头闻了闻,便一股脑儿的给柏殊予灌了下去,柏玉浩在陆旭身后心疼的捏紧了拳头直跺脚,柴哈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陆旭起身把他俩和在床边哭泣的绿萼一起都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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