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路上听到两个骚年在讨论“撩妹”技巧,很觉得有些意思。撩这个词儿如果放在10年前,绝对属于贬义。撩拨多少有点不正经的意思,引逗、挑逗、勾引和撩拨都属于不太健康的范畴。能被撩拨的都是欲望野心之类。撩者通过言语刺激、动作暗示等使被撩者放弃固有坚持的道德或其他层面操守,就算是撩拨成功了。
偏向于性暗示方面的应用比如春色撩人、撩逗难耐,撩人心魄;偏向于道德层面教唆的比如说《玉堂闲话·葛周》里的‘ 山东一条葛 ,无事莫撩拨。’《水浒传》第二回:“那个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不可去撩拨他。”所以如果从词语本身考虑的话,撩拨终究不是一个正面的词语。
但是这个时代比较有趣的点恰好在于所有意义消亡、概念解构和边界的模糊化。传统词性中的贬义和褒义逐渐被弱化、引申或异化。比如“美女”可能是一个性别用词,而不是一个修饰性名词;比如“邪恶”可能用来表扬一个人具备挑战型思维、“猥琐”可能用来戏谑一个人敢于自我表现;比如“淫荡”可能用来形容一个人比较风趣可爱;而“撩”可能是一种微妙的社交法度,往小里说,“撩妹”也好,“撩汉”也好,都只是对于“撩”这门手艺的某个领域应用,是“搞暧昧”的另一种表达方式。郎有心妾有意,性只是一层薄薄的纸,在暧昧撩拨中,共同完成情感或生理的一次出轨。而往大里说,
“撩”本身可以是一种有意图的社交尝试,进可突破人际边界、退可自我解嘲的社交技巧。
在各种“撩”中,消解了陌生的尴尬、化解了生活的隔阂,善“撩”者四处逢源,可以最大范围集中资源,在刺探各种底线中找到了最恰当的关系处理方式,最终找到自己的社会身份定位;被撩者在社交寂寞中找回了存在感,在与“撩”者合作中优化和二次营销固有资源。甚至某个角度上说,懂“撩”的人更具备社会性,被“撩”的人至少得到某方面的情感或社交认同。一个社会定义中“成功”的人,应该始终“被撩”,而这个“被撩”往往是成就于善“撩”。你为什么“被撩”,因为你被关注,你为什么“撩”,因为你希望获得某种东西。所以你如果没有“被撩”,那么你一定“撩”的不够。“撩”与“被撩”——人与人的边界在破碎中发现生活细节,找到自己可以理解的那部分,各自找到安全感。
这是一个集体焦虑的“泛意义时代”,这里我所说的“泛意义”指的就是多意义与无意义,意义不重要,体验比较重要,不晒出自己、不把生活情节化和审美化似乎就找不到社会存在感。
所以,“撩”起来吧,骚年。我“撩”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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