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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急景已经快完了吧”,郁达夫在上海晚春的一隅,曾这样感叹过。
不管是静安路也好,而后搬到邓脱路也罢,寓居在上海,半年无所事事的生活,心中都是如囚徒一般的困境的。心之安处即吾家,心若如囚徒,人的身体在哪里,都是囚徒一般。
1924年的春天,总还是有些许燥热的吧。时代的缩影中,灰白的色调浸润了上海社会的一角,这又何尝不是整个中国社会的写照呢?受盘剥的女工,被欺凌的弱势群体,随处可见的贫民窟,麻木不仁的生活,这些正为无产阶级革命的爆发,酝酿了一个个动荡的风暴。
“大约春光也已经老透了吧”,阶级尖锐的对立,社会阶层畸形的发展,信息权利的不对称,这个春天里的人们并没有更多,抑或是更好的选择。每月仅落得五块钱收入的女工,还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所必需的压榨。聊以裹腹的日常,春光也变得苍白又沉重。
“从狭隘的深蓝天空中看看群星,慢慢前行”,天上罩满了灰白的薄云,沉沉的盖在那里,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一点两点星光,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蕴藏着无限的哀愁。租界洋房中的红绿的灯,每到傍晚西洋乐器的伴奏,与贫民窟十二混司一包的洋蜡烛,夜晚归来就沉沉睡去的女工,隔着一条街区,相映而对。灰白色天空中,云层破处依稀透出的光,正要照亮前路,敲响整个时代大变革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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