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容易陷入对错的判断和情境之中,越拒绝“我错了”的感受,就越让关系中的冲突愈演愈烈。
最近几个月,面对女儿青春期各种情绪变化,我都能稳稳地听她说,让她哭,让她的情绪流淌,直到平静。
然而,前几天,当我感觉女儿把对她爸的坏情绪冲着我时,我有点不甘心了,惯性地启动了“有条件的爱”的模式,“我最近对你这么有耐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有点烦,女儿刻就感受到了。当她感受到不被我理解,就不断地“考验”我,让我有点崩溃。
崩溃之后,对自己有了评判,“你前一段时间不是都表现得很好吗?怎么这次就没忍住呢?”伴随这个评判产生了一种懊悔。我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个懊悔,而想立刻改正这个“错误”,回到之前亲密的状态。我主动去找女儿谈,以此表达歉意,想重归于好。当女儿继续“控诉”种种我对她的不理解,还不停地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越来越迷糊,只想赶快解决这件事,于是不停地解释,不停地想让她知道我那样表现的原因。最后,女儿更生气了,说,“你过来找我是目的究竟是什么?好吧,都是我的错”,我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对错之争。当我不停地想证明自己没错时,那么,错的自然就是别人。虽然我不想让女儿有她错了的感觉,但不停地推卸我的责任就让她有了这种感受。
女儿当时“不依不饶”的诉说激起了我成长过程中做错事时不好的感受,我错了,我就是不好的,有点羞耻感。我越想快点摆脱这种感受,就越是被它困住,看不到真正的方法。
失败之后,不仅沮丧,还有家人间竖起一堵墙的冷漠。这让我时常想“修理”一下女儿,冲破这种僵局。觉察到自己是因为难受而想去做点什么尽快摆脱这种感受时,我停住了。
或许是谁也没有好的办法能处理这种状态,或许是我们都在观察对方,伺机而动,或许是想给情绪一个缓冲期。虽然隔阂没有解决,我和女儿都不像以前那样情绪激烈,大家不谋而合”地将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在这几天,我继续日常该有的对她生活的照顾,尽量不将这次事件中的情绪带入其中,不制造“打击和报复”。女儿则时不时翻着白眼表现出“听话”,吃饭不挑,睡眠正常,让我有点“心惊胆战”,时常冒出各种担心,这时候,我会问自己,“你担心的事情,这会发生了吗?”然后,深呼吸几下。
后来,在一起出门剪头发之后,在女儿撒娇式的愤愤不平之中,在我的各种道歉和安抚之下,我们终于和好了。之后,女儿还是时不时地嘀咕一句,“一想起这件事,我还是有点生气。”我心里就纳闷,“怎么还没完了呢?不是道歉了吗?”后来,我静下来看这次冲突的过程,才发现许多当时被忽略的感受。其中,有后悔,后悔自己没稳住,“前功尽弃”;当我以自己的方式去道歉和安抚女儿的时候,她的“不依不饶”,让我愤怒;当女儿沮丧地不激烈对抗时,我感到害怕,仿佛她一夜长大了,有一种冷漠的独立。于是,我也知道女儿在看似比较平缓的几天里,她也经历了许多感受的变化。当她再嘀咕时,我说,“可不还有点生气嘛!那几天,你经历了那么多不舒服的感受,有的是,生气妈妈怎么能这样对你;有的是,害怕妈妈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在你生气和伤心时,能陪着你,安慰你;你还后悔,当妈妈事后及时道歉时,你能接受就好了。”女儿听了,微笑着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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