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否也会觉得“无法被看见”是一种诅咒呢?我听见小镇上人们的风言风语,忽然为她的前途担忧。虽然对于常人而言,留言和冷漠向来都是人生的必修课程,可她还只是个稚嫩的孩童,她还对这个世界抱有未必可及的期待,她还对周围的事物如此的敏感,那么当她失望的时候,大概是会被困在落差中吧。
就像是对待其余的被送去的孩子那样,我按照规定的时间去看望她。她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孤身一人,站在阴影里。没有人看向她,毕竟没有人看得见她。人们往往更倾向于使用眼睛去看,却忘了自己还有更多的感官。
她看见我时,无神的瞳孔忽然放出了明亮而耀眼的光芒。她很乖巧地待在我的身边,去拜访镇上的人。镇上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我也并未提及。毕竟,她的人生,从她来到这座小镇开始,我就不应再介入了。身为天使,我更在乎的是我的职责,而她,既然是被神庇护的孩子,那么“无法被看见”对她而言,是命运带给她的礼物。只是这份礼物,对她而言,太过沉重了。
我无须帮她。
我无法帮她。
她问我,可以经常来探望她吗?我摇了摇头。
一次次探望,我都能看见她的笑脸。可我知道,这张笑脸,仅仅是给我的而已。她被遗忘。她被忽略。她无助而孤独。她不再愿意走向人群。
她不快乐。
但我,不能介入。我回之以微笑,或是陪在她身边,就像是陪伴着其余的每个孩子。
最后一次探望,她问我:“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再次摇头。
“那你带我离开吧!”我再一次拒绝。
“可是在这个镇子上没有人看得见我。我一直一直都只会是孤身一人。”
我无奈地叹息。当一个人的目光不愿停留在某个人的身上时,肉眼是否可见就失去了意义。而当一个人的目光聚集在某一个人的身上时,他往往会对很多事物视而不见。这都将是“看不见”。
“那么你,是否看见他们了呢?”我带着职业微笑问她。她偏了偏头,似乎并不理解我所说的话。是啊,她或许还没意识到吧!
我离开了。
我开始接手下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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