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哲学的本义来看,目标的确立就是价值观的确立(是否符合“道”的要求);而路径的选择(走什么道路,或选择什么路线)就是方法论的具体实践。由此,哲学意义上的“道路”一词就是价值观和方法论的统一体。平常我们常听到的“走什么道路”,“执行什么路线”,就是指“朝什么正确方向”和“如何走”这二层含义。事实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涉及这个二层含义,无论大事,还是小事。也就是说,归根结底,“道路”二字可拆开来理解。“道”就是正确的方向,人们对它只是探索和追寻,但它却从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也就是说,对真理只能选择去认识和感知,但不能妄想去创造或创新真理。因此,对于“道”的选择和判断是要经过大脑深思熟虑的,所以才有“悟道”一说;“路”则是需要亲身亲为,脚踏实地去实践的,所以才有“践行”一词。“道路”一词正是合二为一的哲学概念,而“知行合一”正是这一层意思。
「未悟前,但贵子见地,不贵子行履;开悟后,但贵子行履,不贵子见地」。因为知见不正,修起来盲修瞎炼,毫无用处,但当他开悟了,知见已正确,正见就不再重要了,而要看他行为有没有符合正见,知行合一?憨山大师说:“参学之士,以见地为先。”
靈峰蕅益大師:只贵子见地,不贵子行履。谓有见地,必有行履。有行履,未必有见地也。
沩山曾对仰山说:“但贵子见正,不贵子行履。” 历代宗师授受,以心传心,条件极严。历观诸祖付授,虽门下众多,而命其荷担大法、继续慧命者,必择其福智二严,堪为龙象,有如王气宇、旷远襟怀,如百丈曰:“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大乘起信论》谈到:「其修止者,住寂静处,结跏跌坐,端身正意。不依气息,不依形色;不依虚空,不依地水火风,乃至不依见闻觉知;一切分别想念皆除,亦遣除想。以一切法不生不灭,皆无相故。「心依境次舍于境,后、念依心复舍于心。以心驰外境摄住内心,后复起心不取心相,以离真如不可得故。行住坐卧于一切时,如是修行恒不断绝,渐次得入真如三昧,究竟折伏一切烦恼,信心增长速成不退。」
这就是说,大乘必须先从理入。理上通达了,身心融入于理中,依理而修。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大乘起信论》讲道理,讲了一大篇之后,才提出修行方法。 《楞严经》说:理须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维摩诘大士说:「不断烦恼而入涅槃,是为宴坐。若能如是坐者,佛所印可。」也就是说当您还有烦恼时,不用先把烦恼完全断了,只要先降伏部分烦恼而能够专心修学、发起菩萨性、累积福德、具足正确知见,在大善知识广大悲心的因缘下就可以有机会证悟明心。明心证悟第八识如来藏后,转依如来藏的本来自性清净性,来修断烦恼。当您证悟明心时,了知意识心是虚妄的,不再认意识心为我,我见的烦恼就断了。在证悟明心之前,并不需要先把我所的烦恼完全断除,就可能证悟菩提,这就是维摩诘大士所说的意思。证悟之后,我见断了,才开始修除我执与我所执着的烦恼,一步步向上地菩萨位前进,永不入无余涅槃,这才是真正的成佛之道。 佛法以正知正见教导世间,使一切众生皆得般若度为究竟,若以神通设教,反使众生易着幻秘,难入正觉之途。禅宗法门,以直见本性为学,若果能彻见本性,则神通妙用自然具足。唯神通虽是妙用,终为幻妄;未得漏尽通者,如偶发神通(五通),必至随妄流传,堕于魔外数中。禅宗正见尤不重此,丛林规制,以神通惑众者迁单(放逐)。佛之正法眼藏,不至入于外道之流,端赖有此戒制。故禅门宗师,或有以神通示迹者,必故示颠狂,不提持正印。荷担慧命者,则不言神通,以平实为人,作人天表率。
憨山大师《憨山老人梦游集》:宗禅人少游讲肆,习性相义,久之以不见自性起疑,参究有日,未有所入,遇老人至双径,拈香请益。因示之曰:古人云“不贵子行履。只贵子见地”,所言行履者,趣进工夫也,见地者,了达自心为行本也,行本不明则趣操失旨,故参学之士以见地为先。所言见地者,乃的信自心本来清净了无一物,不独凡情圣亦不立,但因无始无明自蔽妙明故,起种种颠倒妄想分别,造种种业。譬如醒人无事而忽于睡中作种种梦梦中苦乐等事宛然现前。及至觉来,求之了不可得。是谓无中生有,岂实法耶!但痴人颠倒执为实有,此乃见不彻也,及佛出世说种种法,乃破梦之具耳,亦无本也。而学佛法者又执为己实有之法。此乃梦中增梦耳。今参禅之法,无别妙诀,直是打破梦想颠倒,若了知本无,的信自心清净无物,则达妄想非有了妄不有,则知佛法破妄想者,亦本非有,佛法是药,妄想是病,若药病不立,则本体安然,如此则知,药病皆病。今参究所提古人无字公案,乃攻药病之药也,是谓以毒去毒。若知本无物,则参之一字,又下一毒也,岂可将此作微妙会耶,若不信自心,纵参亦是误服毒药,禅人能信之乎,当于一法不立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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