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吉·卓玛——西北之旅(四)

作者: 渔得渔樵得樵 | 来源:发表于2018-08-26 00:47 被阅读0次

    以前不明白,藏族的姑娘怎么有那么多叫“卓玛”的?真是孤陋又寡闻啊!汗!原来藏语里“卓玛”是对女子的称呼,男子则称为“扎西”。

    藏族也是有分区的,一个是以拉萨为中心的卫藏,一个是主要分布在青海的(玉树除外),称安多藏区,另一个是分布在四川甘孜,阿坝以及青海玉树地区的康巴藏区。导游说:我们熟悉的《康定情歌》,就是康巴藏区的民歌,康巴藏族的小伙姑娘都好看。这话一点儿不假,因为在村子里接待我们的康巴姑娘——德吉·卓玛就是有力的证明。

    “扎西得嘞!”卓玛双手合十,微鞠身子,甜甜地对每一位走下车的游人说。她身着鲜艳的藏族袍子,腰间系着银腰带,腕上戴着银镯子,明艳而庄重;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容,脆生生的问候,温婉而热情。

    这个藏族小村,是玉树地震之后,国家扶贫赈灾,重建了家园,扶持了产业,每家的房子包括室内陈设都是一样的。村里选了20位像德吉·卓玛这样读过书,会说普通话的扎西和卓玛,作为文化接待员,专门为游人介绍康巴藏族的习俗和文化。

    村子里实行的是统一的工分制。卓玛说,她每接待一批次的游人,如果没有投诉的话,会有一个工分,否则,这个工分就扣了。一年下来,必须满20个公分,才有资格参加下一年的文化代表选拔。到年末,村里会把每个家庭所有人的公分总和起来,这个工分总和不发钱也不分粮,只有公分总和排在前面的,才有资格参加村干部竞选。

    听着她的介绍,我有回到童年的恍惚。“工分”一词,对于出生与七十年代末以后的人来说,是陌生的。没想到,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小村,又重新听到了这个已被人们淡忘的词,并且赋予了新的含义。一种遥远的熟悉,夹杂着些许陌生的亲切涌上心间。

    走进院子,迎门是一个边长不到两米的正方形的水泥花坛,里面种了各色鲜花,花坛正中有一棵矮矮的树,想拿出手机拍照,卓玛说,这是我们藏家的祈愿池,是不能拍照的,正厅里供奉的神像,大家可以拜,可以祈福,但是不能拍照,神像旁的酥油灯也是不能拍照的。

    我们发现屋角廊檐下的一棵樱桃树,树上的樱桃刚刚泛黄,离成熟似乎还有些日子。卓玛说,这个可以拍的,樱桃八月才成熟,七八月是这里最好的季节,大家没见过六月飞雪吧,可在我们这里可是常事呢!前一段时间,还下过雪呢。

    卓玛说:藏族人住蒙古包,睡羊毛毡子,逐草而居,与牛羊为伴,习惯了那种以大地为家,流动自由的生活,搬到这里建立村子后,很多年纪大的人不太习惯。

    说到藏族人的生活习惯,卓玛说到了他们的丧葬,她说,在藏人的心中,天葬是普通人最神圣的葬礼,只有功德圆满的人才有资格享有这最高的仪式,尸首随着秃鹫的啄食,灵魂才得以升天。忽然想到多年前读的祝勇的《远方的上方》,那是一种遥远的神秘,读到关于天葬描写的虐心,害怕,不解,尊重,好奇……又涌上心间。

    西藏人心中的圣地是拉萨,是大昭寺。只有一路朝拜到达大昭寺的人才堪称功德圆满。卓玛说他的爷爷,花了三年半的时间,从青海玉树三步一长头,一路到了拉萨,到了大昭寺。她说,如果到西藏,看见磕长头的人,请给他们尊重,请给他们一些布施,他们会把你的善心带到神灵面前,为你祈福,为众生祈福。

    藏族人如果有几个儿子,有一个一定会送到寺庙的,卓玛的弟弟很小就送到庙里当了喇嘛,他的藏文写得很好,学了藏医,但不会写汉字。我想起导游在车上介绍说:藏族人有钱,一头牦牛价值万元,一只羊也是一两千,但是他们会把收入的百分八十捐给寺庙。藏族人对信仰的虔诚,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听到这些,我无端地想象着,无垠的蓝天,连绵广袤的山坡,牦牛,羊群,孤单的帐篷……除了仰望苍穹,就是脚踏草地;除了偶尔甩起羊鞭的啪啪声,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高原上的世界是安静的,如此广袤无垠里的安静是可怕的。连头顶的白云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一般,自然的博大空旷会让你真切地感受到人的渺小,心的孤独。在这样无边的孤独里,灵魂得找到一个可以安放的空间吧。于是,跨越空间和时间,和神灵对话。直击灵魂的信仰是会侵入骨髓的,这样的信仰自然会纯粹而虔诚。

    德吉·卓玛娓娓道来,亲切温婉,就像一个久别的朋友说着分别后的故事,不觉得厌倦。“我们藏族女人最羡慕汉族女子了,你们可以坐月子,怀上孩子后像宝贝一样被宠着,我们不一样,我们藏族女人生了男孩,休息七天,生了女孩,休息三天,就要下地干活了,藏族女人是很苦的,但是藏族女人很少得妇科病的,原因在这里。”卓玛很自然地打开了腰间的银腰带……

    哎哟个喂,今儿个的主题在这里,介绍银器。现在的旅游购物真是不一样了哈,没有以前的粗暴直接,倒是富有了文化气息,高大时尚上档次,让你的钱花得有精神有内涵有气质哈,花得心甘又情愿呐。

    有银碗银筷银杯子,银梳银链银镯子,腰带戒指小勺子。一个杯子1980,一条腰带一万多,我们吓得不敢出声,赶紧悄没声儿地走了出来。

    店外卖牦牛酸奶的老奶奶的摊子前,我俩看见一个藏家小娃娃,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怯怯地真真地看着你。征得奶奶同意后,忍不住拍下了这样一张照片,这是在村子里拍的第二张照片。除了这个小娃娃和那棵樱桃树,就再也没有照片了。

    瞧瞧,难怪说康巴的汉子,康巴的姑娘都好看的,原来小时候就这么有范儿气场足。

    我们临离开时,又看到了这个小姑娘,我在心里悄悄想:这个漂亮可爱小娃娃会不会就是德吉·卓玛的孩子呢?一样的圆圆脸,一样的大眼睛长睫毛哦。

    在回来的火车上忽然想起,怎么就没有给德吉·卓玛拍一张照片呢?其实当时她在给我们介绍的时候是想过要拍一张照片的,但是被她动人的讲解吸引,后来就忘了,直到在此刻的火车上聊起她来,才想起没有拍一张照片,甚是遗憾。

    遗憾归遗憾,正如卓玛说的,和大家遇见也是缘,刚好车开进村子时,轮到我,如果车快一点点或者多开几米,就不是我接待大家了。这不正是我和大家的缘分吗?

    是的,世间有很多种遇见,有一种遇见或许是一面之后,再也不会相见,但依然美好。

    擦肩而过的美好不也一样饱满而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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