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先更正一下(三)的错误,对阿豪同志表达真诚的歉意。
正文:
7
前一天晚上弟弟和阿豪看了《来电惊魂》后又看了半部《猫鼠游戏》,半夜十二点我还隐隐约约听到外卖小哥的敲门声——不一会,弟弟津津有味地嚼着大辣条,他看着我因为电视里的光线半眯着眼睛,便问:“姐,你吃嘛?”
“不吃。”睡意打败嘴馋,我打算继续睡觉。
阿豪问:“明天几点起床啊?”
“睡到自然醒吧,反正明天就一个景点。”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第二天早上,弟弟睡得还很香。我突然对昨晚说的“睡到自然醒”后悔了,我的自然醒是在八点多,而弟弟的自然醒是在十点多。
我们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成功踏出了宾馆的大门,而此时西北的太阳正当壮年,那空旷的地面与沙漠无异,阳光炙烤皮肤,皮肤瞬间就火辣辣一片,建筑的影子在另一侧,于是我们的影子只能短短地铺在灰色的地面上,没有一丝躲避的余地。
听说今日有雨,我们三个人带了两把伞。我因为要和衣服相配的原因戴了一顶渔夫帽,弟弟看到我戴他便也戴了一顶,只有阿豪顶着黑色的头发不断吸光吸热,而所需的遮阳帽则是欢欢喜喜地躺在宾馆的阴凉处,免遭太阳的毒害。
“你为什么不戴帽子呢?”
“我听说今天有雨啊,就只带伞了。”
其实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用雨伞来遮阳,但阿豪总是另辟蹊径:“好晒啊,我回去取帽子吧。”
“用伞遮阳不就得了吗?”
阿豪如梦初醒,打开了伞。
吃过饭后,去做核酸检测。
核酸检测下午两点开始,我们一行人大概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却看到队伍已经排了二三十米,硬生生排出了“老爷爷老奶奶在药店免费领鸡蛋”的气势。
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点十多分的时候队伍开始往前缓慢移动,看这样子预计三点能做完核酸,而美团上写着镇北堡西部影城营业到下午六点半。
而我们从医院到影城还需要1小时的时间,怎么算来都是“走为上计”。
于是我们放弃核酸检测,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西部影城是我最期待的景点,那里是许多电影走过的地方。
实际上,我时常会想,我们走过的一处地砖也被哪个光芒四射的大人物踩过,我们走过一样的路,在那一瞬间是不是就有相同的灵感。
而去到影城,那个直白的和电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地方,我可以走过周星驰张艺谋张贤亮所走过的路,虽然时代不同,风景已经像沧海桑田一般千变万化,但不可否认是它位于东经106,北纬38。
还没进到大门,售票处对面我就看到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电影人物,它们都与影城的历史息息相关。
除了几个耳熟能详的导演和演员,大部分人物我还是不认识,他们叱咤风云的年代距离我们太过久远,不过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作为借口,关于电影,我就是还有许多路要走。
吃到了高考毕业生的福利,半价40元拿到了门票。这让我想到,18岁19岁告别了十二年公认的痛苦生涯就应该放肆玩耍,去想去的地方。
后来和妈妈聊起这件事,我妈说是因为高考毕业生全世界最清闲,自然要给你们优惠,从而赚更多的钱,所以——一些陷阱总要裹着层浪漫。
进入景区首先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群,和土黄色的建筑遥相呼应。
穿过向日葵群,我们听到了那栋建筑里传出的奇怪声音,仔细听似乎是在打枪,还有人喊着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内容。
“是在拍电影吗?”阿豪说。
“不会吧,那还能让游客进来吗?”
我们越来越接近,声音也越来越大,我们能感受到数量不少的人在打斗,又跑又跳扑通扑通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建筑旁边,游客三三两两的结伴向前,没有人驻足,也没有半分片场的感觉,比如演员的休息房车,比如大堆的摄影器材,导演的监视器,吃剧组盒饭的群众演员。
我们带着疑惑,走进那栋建筑,从开着的那扇门里,我们看到一个男子抱着抢跳了下来,大喊:“在这里!”且,门的旁边立着一个牌子“真人CS”。
我心里又种说不出的滋味,大概是一点失望,还有被自己戏谑了的自嘲。
同时,我很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一个影视城里选择玩真人CS,难道这种东西不是任何一个游乐场都可以拥有吗?
我们往前继续走着,感受到了西北的风沙,还记得上文提到的“听说今日有雨”吗,此时的风沙就是大雨之前的昭告。
那天我好死不死戴了隐形眼镜,也戴了墨镜,但墨镜镜片完全保护不了眼睛,一阵风吹过,我们都狼狈地护着脑袋上的帽子,沙子直往眼球里钻,隐形眼镜变成沙子不愿出来的一处温床,而景区里早已经沙蒙蒙一片。
但换一种角度思考问题,这种风吹沙的天气总要比阳光普照更加舒服,从长远来看,总不会晒黑皮肤对吧?
于是我们说服着自己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看到《大话西游》的取景地,紫霞仙子遍地都是,下到七八岁的小女孩,上到四五十岁的阿姨,都穿着红色的长裙,在景区里翩然行走。
弟弟说:“姐,你也穿呀!”
我不想穿,实际上,我觉得穿上紫霞仙子的衣服的人或许至少有一半都没有看过《大话西游》,尤其让我质疑的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当时的我也只看过《月光宝盒》,是在过了两天的网吧里才看完了《大圣娶亲》。
我不想穿着一套衣服而不懂得那所蕴含的意义,我也不想怀着从众心理糊里糊涂的只用一种身份游览完整个影视城。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紫霞仙子有很多,但至尊宝“凤毛麟角”。
或许紫霞仙子都在等待着意中人乘七彩祥云来找她,而至尊宝都是被已有的紫霞所扮上角儿的。
又或许,现在的紫霞仙子流行“独自美丽”。
我们去一个院子里拨玉米粒,原本我以为那一串串玉米是道具,后来阿豪说道具比真玉米贵多了。
院子里的小屋里有炕,演员一来,穿一件厚袄,抹得灰头土脸,用围巾把头包住,似乎就可以直接开演。拨着拨着玉米,阿豪和弟弟开创了“摔玉米”的游戏,干瘪的玉米粒像一个手榴弹落在地上应声散落开来,逗得旁边的小妹妹“咯咯”笑。
天空飘起了小雨点,慢慢变成了不大不小的水滴,我们撑着伞走马观花般地去了小酒馆,《大话西游》的盘丝洞,一些不知名的房间,我也拍下了一个戴墨镜的爷爷可以融进那古色古香的风格。
下一站,张贤亮博物馆,我在文常里背过他,《灵与肉》的作者,同样也是镇北堡西部影城的主办者。
我看到他写的“坚持梦想,争取辉煌”,我看到游客在木门上的留言“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我知道我也只是了解到了他的皮毛而已,他文学影视双栖,建造了无数影迷的朝圣地。
在博物馆门廊的尽头有一个本子,实际上那是个建议本,但很多人都表达了对电影的热爱,对张贤亮的尊敬,不过当然也有“太大,走路好累”这种蛮不讲理的笑话。
本来我斟酌着要提笔在本子上完成长篇大论,但刚抬起手腕,就来了两名游客站在我的后面等待留言,看着人写字真的是一件很社死的事情,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说“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一样,我只好写一句“坚持梦想争取辉煌”草草了事。
走了一圈看到了熟悉的景色,我们以为游览就这样结束了,看到指示牌才发现我们只去了清城,把明城遗落在脑后。
雨越来越大,看着周围的游客惊慌地加快脚步,我才想起美团上显示的时间是营业到六点半,我们仔细看了一眼门票上的时间是营业到七点半,同时沾沾自喜地想,这么大的场地,就算非要赖在里面,也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只是这时候的雨已经不像是重庆那种温和的雨带着清凉感,而是大雨点噼里啪啦地击打着伞,带着彻骨的凉意。
我们丝毫想不到,这是夏天,这是中午能晒死人的宁夏,我们举着伞和风雨用力对抗,前面走着的阿豪伞被掀翻,我和弟弟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当一个人用力拽伞的时候就想要被伞拽到天上。然而刚张开大嘴两秒钟,就轮到我们的伞遭殃,轮到阿豪嘲笑我们。
阿豪查了一下实时天气,显示15摄氏度——谢谢,我们奔着避暑来到宁夏,果然没有失望。
正在那时,妈妈给我发消息:“你热不热啊?这边可热啦。”
8
去明城的路上我们迷路了,看到了一条街巷,我们就快速往里走。走进了才看出来,那是小吃一条街,因为下雨天和临近打烊的时间,小吃一条街上只剩下一个老爷爷在卖香酥饼。
他看到大风小嚎里还坚持游览的三个游客一定觉得非常坚强,他说:“明城去了吗?”
“没有,我们在找呢。”
“就是这边!”老爷爷给我们指了方向,“姑娘,买一份吧,这个好吃的,都没有游客啦。”
我说好,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中,一条美食街上只有这一处营业,目光所及除了我们三个就只剩下老爷爷,我一定要分外珍惜这无人区的缘分。关于美不美味这回事,我没有对景区的小吃抱有太大希望,十块钱或许也不算太贵。
告别了老爷爷后,我们去了明城,看到计划生育那个年代的搭景区,也如愿以偿看到《红高粱》的取景地。
很开心,觉得这是自己和电影最近的一次,看着那些地方,我能回忆起电影相应的情节。
也觉得很神奇,原来那么多电影在一个地方被孕育出来,《红高粱》《黄河谣》可以称得上是“邻居”的关系。
我对于我以后的职业规划并没有多伟大,我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跟还不错的组,每天都泡在片场,听着“action”和“cut”。
《红高粱》取景地旁边有一个“摔碗酒”的牌子,明码标价,不过在雨天,收费的人早已经逃之夭夭。
牌子上介绍“摔碗酒”表现西北人民的洒脱义气,热血奔放,于是十平米的地上散落了一堆碎碗,黑压压一片。
阿豪说:“这满地都是钱啊。”
弟弟拿起一块比较大的碎片,摔了下去。
这时候我们已经冻得可以用“哆哆嗦嗦”来形容,虽然有伞的庇护,但完全只像是心理安慰的工具,没有任何实质作用,风夹着雨吹到身上,我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弟弟一直在“拴Q”,他是我们三个人当中穿的最少的,所以后期的游览变得草率无比,仅仅算是打着伞乱窜一通,走了个过场,想赶快回宾馆。
后来到什么程度了呢,阿豪说:“你看,牛魔王的招亲舞台。”
我说:“行行行,不去了,拍张照得了。”
我们还在景区里找出口的时候,阿豪说:“现在打车吧,感觉这天气车会很少。”
我觉得他说的对,尤其还是这样的郊区景点更是荒凉。但刚输入完宾馆地址,就有司机鬼使神差地接单了。
为了不让司机久等,我们在狂风暴雨中狂奔,弟弟大喊:“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阿豪:“别猛烈了!!”
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 ,对于高考后几乎躺平吹空调的我来说,几百米的运动量无比漫长,差点把肺子喘出来。
好不容易出了景区大门看到目标车牌号之后,我简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进去。
我们的西部影城之旅被大雨驱赶,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在车里我打开了在老爷爷那买的香酥饼,虽然只是薄薄的小饼干,但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要饱腹。
不知道是不是饥饿的缘故,意料之外的很好吃,绵长的核桃香味和一丝甜甜的感觉,最后到宾馆的时候,弟弟把渣渣都解决掉了,后悔说为什么不多买点。
那夜的晚餐因为下雨天又不可避免的变成了外卖——鸭肠炒饭,韩式炸鸡,麻辣拌以及啤酒。
我给阿豪和弟弟推荐看《泰坦尼克号》,我顺便四刷。
我蛮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这种漂泊无依之后被美食和电影治愈的感觉。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后来又困了,啤酒剩了一桌子。杰克沉海,露丝得救,阿豪说:“还看点啥呢?”
被我强行喊“cut”:“还看啊,明天七点多赶火车去中卫!六点半出发。”
阿豪回房间睡觉之后,我在思考一天的经历,去影视城之前,我说我可能会买东西,因为关于电影的一切,我都拒绝不了,但因为这场大雨,连纪念品商店都没有逛到。
我们在游览的过程中看到了可以邮信的地方,当时想给湖南岳阳的笔友小野写一封信,他曾给我邮过一本诗集,但我还没有回信,但我说逛完一圈再回来邮寄,就错过了这次回信的机会。
总之,第四天,在遗憾中结束了。银川的其他我不喜欢,不过影视城,我相信我会再去第二次弥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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