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时候,我以为世界就是我的村庄那么大。从家里往自留地里送粪,出了村口,绕过小树林,走过一截苞米地,跨过潺潺的小渠,到最近的一块地。而要去远处的地,还要继续前行,经过菜园子,越过老渠的拱坡,在铁道边穿过一段药菊浓郁的小径,翻过道边沟壑,才能抵达。
费神费力、汗流浃背运来的一车粪,卸到地里,只有不起眼的一小堆,也只够扬开一小块面积。
那个时候,不会享受劳动的乐趣,总是发愁,什么时候才能活干完。

最向往的事,是爬上村里的大坡,伴随着漫山遍野的柿子树,绕到村后丘陵上的大围前,猛一回头,眼前鳞次栉比的梯田铺陈开来,整齐有序,一直延伸到郁郁葱葱的远方,之间掩映着波光粼粼的水池,三三两两的街巷依着丘陵延伸开,黒瓦泥墙绿树,鸡犬之声相闻。
后来,再回到家乡,家家户户住上高门砖墙楼房,街道也变得笔直整齐,印象中令人惊惧的大坡似乎低了好多,但仍然坑坑洼洼。大围子已经拆掉了,柿子树所剩无几,窄窄的谷底间穿过了一条铁路两条公路,老河边上矗立着一座占地辽阔的化肥厂,楼房厂房烟囱巍峨屹立。
岁月流逝,时代发展,故乡也在与时俱进。
我的故乡永远回不去了,但她永远都在,她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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