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书,尤其是历史,对一些语言深有感触和震撼,现分享。
(一) 关于英雄末路
“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史记 · 项羽本纪》
英雄穷途,除去不甘心,还有就是已知命数将近的苍凉和无奈。世间很令人费解和不愿相信的是:我可以,我愿意,可是为什么老天不允许。
(二) 关于历史大潮
与诸子登岘山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近来 读《资治通鉴》,最大的感触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当朝代的命运一页页翻过,顿觉个人的狗血不值一提。也许孟浩然的这首诗此刻也有类似个人渺小之无奈感,更有人生之短暂感。人生如此之短暂,便不要辜负了大好的光阴。及时行乐不可缺: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得过且过也不可少: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我活着都是一个问题,还要谈些啥?要实现人生价值:生命只有一次,来到这个世间,是否要留下点痕迹?
所以,古人说: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这是很对的人生修炼说。
(三)关于手段的使用和动机的辩论
张仪与苏秦都以合纵、连横的政治权术游说各国,达到富贵的高位,使天下人争相效法。还有个魏国人公孙衍,名号犀首,也以能说会道著称。其余的苏代、苏厉、周最、楼缓之流,纷纭而起,遍于天下,务必以诡辩诈术一争高下,多得举不胜举。然而还要数张仪、苏秦、公孙衍当时名声最为显赫。
有人说:“公孙衍、张仪难道不是大丈夫吗?他一怒而使各国恐惧,安居时又能使兵火息灭。”孟轲说:“那岂能称得上大丈夫!君子处世堂堂正正,行天下之正道,得志便带领百姓,同行正道,不得志便洁身自好,独行正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能算得是大丈夫。”
扬雄《法言》曰:有人问:“张仪、苏秦学习鬼谷子的智术,运用合纵、连横的道理,各自使中国得到十几年的安定,是这样吗?”回答说:“骗人术。圣人对此十分厌恶。”又问:“读孔子的书而做张仪、苏秦那样的事,怎么样呢?”回答说:“这好像有凤凰般的嗓音却长着凶鸟的羽毛,糟透了!”再问:“然而孔子的弟子子贡不正是这样干的吗?”回答说:“子贡为的是排难解纷,张仪、苏秦为的是谋取富贵,游说的目的不同。”有人问:“张仪、苏秦能不蹈前人旧辙,也算是卓越的人才吧?”回答说:“上古时舜帝对奸佞之人加以拒斥,能说不考虑才干吗?那种人才倒是有才,但不是我们所认为的才干!”
这段是《资治通鉴》中作者的观点,我认为真的是厚重感和责任感的一场争辩。
沧浪史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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